他定了定神,聲音還有些發啞:“吉娜阿姨,最后一步了。殘余的死氣藏得太深,我得把靈智核的能量全渡給你,徹底抹殺干凈。注入的能量會很猛,可能會疼,你千萬別反抗,忍過這陣就徹底好了。”
吉娜聞言,立刻抬起頭,重重點了點頭。她看向五特的眼神里滿是信任,方才那點擔憂早已被感激蓋過——她看得清清楚楚,這年輕人為了救她,指尖都在微微發抖,指節泛著白,顯然是耗損極重。先前的失控,定然是死氣太邪門,纏上了他的意識。也是,自己先前那副鬼樣子,誰能看得上?如今雖恢復了人樣,可年歲擺在這,再好也有限。五特是看在房吉的面子上,才拼了命救她和洛恩、凱倫,剛才定是治療到了關鍵處,才被死氣鉆了空子。說不定……去除這種邪門死氣,本就有這樣的風險?
她不再多想,閉上眼,放松了身體:“我信你,五特,你盡管來。”
五特見狀,不再多言。他催動靈智核,眉心的淡藍微光驟然暴漲,周身涌起層層疊疊的淡白能量——那是機器人從日光中吸收、再源源不斷輸送來的純凈力量,此刻被他毫無保留地調動起來,像奔騰的江河般在體內翻涌。
他上前一步,雙臂輕輕環住吉娜的肩背,掌心貼在她的胸口,低聲道:“忍著點。”
話音落,洶涌的能量順著掌心涌進吉娜體內,像奔涌的暖流,順著經絡鉆遍四肢百骸,所過之處,那些藏在骨縫、臟腑里的死氣余燼瞬間被炙烤得發出“滋滋”的輕響,化作縷縷青煙消散,連帶著空氣中的腐臭氣息都淡了許多。
“啊——!”劇痛猛地攫住吉娜,像有無數根針在體內扎刺,她沒忍住痛呼出聲,聲音穿透厚重的石門,像針一樣扎進屋外眾人的耳朵里。
屋外的人瞬間炸了鍋。房吉猛地轉身,一把就想推開石門,手腕卻被大長老死死拽住:“別進去!”
“大長老!里面出事了!我媽在喊疼!”房吉急得眼眶發紅,聲音都變調了,胳膊使勁掙扎,想掙脫大長老的手,“萬一五特控制不住死氣,我媽就……”
“五特在渡能驅邪,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大長老的手像鐵鉗,死死扣著他的手腕,沉聲道,“此刻打斷,能量會倒灌,不僅吉娜性命難保,五特也會被反噬成廢人,兩敗俱傷!你要信五特!”
房吉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指甲幾乎嵌進肉里,目光死死盯著石門,喉結上下滾動著,只能硬生生把沖進去的念頭咽回去,肩膀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不遠處的樹妖女孩小木,被那聲痛呼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小手捂著被摔得發麻的屁股蛋,撅著嘴小聲嘟囔:“屁屁不痛,屁屁不痛……吉娜阿姨也別痛呀……五特哥哥加油……”
洛恩和凱倫并肩站在一旁,都被石屋里傳來的磅礴能量波動驚得屏住了呼吸——那能量像漲潮的海水,一波波撞在石門上,震得門板微微發顫。兩人下意識地往對方身邊靠,肩膀“咚”地撞在一起,又都尷尬地挪開,卻不約而同地握緊了腰間的武器,指腹抵在刀柄上,只要石門里有半點不對勁,他們就立刻沖進去。
石屋內,能量光芒越來越盛。吉娜的身軀漸漸被一層耀眼的白光包裹,那光芒越來越亮,最后竟像正午的太陽,刺得人睜不開眼,連石墻上的灰塵都被照得纖毫畢現。五特只覺得體內的能量在飛速流逝,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往外涌,靈智核的微光從淡藍漸漸變得黯淡,指尖開始發麻,胸口也泛起隱隱的灼痛,像有一團火在燒——可他不敢停,靈絲弦反饋的感知里,吉娜的身體正在發生著不可思議的蛻變:她干癟的皮膚徹底舒展開,變得瑩白如玉,連之前松垮的褶皺都消失不見;花白的發絲化作淡金色的流光,在白光中輕輕飄蕩;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如同春日陽光般溫暖的氣息,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突然,吉娜身上的白光猛地炸開,一股純凈而磅礴的生機席卷整個石屋,像春風吹過荒原,五特只覺得掌心傳來一陣灼熱的推力,力道大得讓他下意識地松開手后退了半步,胸口的灼痛瞬間加劇。
光芒漸漸收斂,像潮水般退回到吉娜體內。她緩緩睜開眼睛——眸子里不再是往日的渾濁,而是映著柔和的光,像盛著一汪清泉,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原本的死氣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萬物生長般的蓬勃生機。她的身軀變得挺拔,肌膚泛著
珍珠般的瑩潤光澤,連之前高高凸起的骨節都被溫潤的皮肉覆蓋,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再也找不到半分先前枯槁如骷髏的模樣——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圣潔,周身流轉的光韻與天地間的自然光息隱隱共鳴,分明是覺醒成了“光女”,注定要與自然光共生,肩負起驅散陰邪的不凡使命。
五特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胸口的灼痛,忘了靈智核的耗損,目光死死落在吉娜身上,腦子一片空白。他在這個星球已經多年,見過無數死氣拔除后的復原,卻從未見過這般近乎神跡的蛻變——這哪里是恢復健康,分明是生命層次的躍遷,連空氣中都飄著她周身散逸的、帶著草木清香的光屬性能量。
“五特?”吉娜輕輕動了動手指,只覺體內涌動著用不完的溫暖力量,連指尖都泛著淡淡的金光。她抬手攏了攏垂落的淡金長發,發絲在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低頭看向自己瑩白如玉的雙手,忍不住輕輕蜷縮了一下——指尖的觸感細膩而有力量,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枯瘦如柴、連握拳都費力的模樣。
她抬頭看向五特,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眶微紅,嘴角還沾著未干的血跡,不由得有些疑惑,聲音帶著剛覺醒的清越:“這是……治療好了嗎?你怎么了?”
五特猛地回過神,胸口的灼痛瞬間翻涌上來,像有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按在上面,喉嚨里涌上濃烈的腥甜,再也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血珠濺在地上的干草上,紅得刺目。他身子晃了晃,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全靠反手撐住身后的石墻才勉強穩住身形,眉心的靈智核微光徹底黯淡下去,只剩一絲微弱的光暈在勉強閃爍。
“五特!”吉娜心頭一緊,立刻上前一步想扶他,指尖剛觸到他的胳膊,就被一股淡淡的涼意驚得頓了頓——他身上的能量幾乎耗空,連體溫都比常人低了幾分。
五特擺了擺手,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沒事……就是能量透支……歇會兒就好。”他抬眼看向吉娜,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治療成功的欣慰,有對她覺醒光女的震驚,更有對那陌生程序的后怕,“你……感覺怎么樣?體內有沒有哪里發沉,或者……有特別的感覺?”
吉娜凝神感受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隨即臉上泛起一抹驚異的笑容:“沒有沉滯感,反而渾身輕得像要飄起來,能清清楚楚感覺到……周圍空氣里有很多溫暖的‘光’,像水流似的圍著我轉,伸手就能抓住。”她說著,抬手在空中虛握,掌心果然凝聚起一縷淡金色的光團,光團溫溫的,落在皮膚上像陽光曬在身上,舒服得讓人想嘆息。
五特看著那縷光團,心里徹底松了口氣——這是光女與自然光息共鳴的征兆,證明她不僅徹底清除了死氣,還真正接納了這份覺醒的力量。“那就好……”他笑了笑,牽扯到胸口的傷,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現在是光女了,天生能克制陰邪死氣,以后亡靈法師的東西,近不了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