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立刻站起來,跑回屋里抱出個青銅鍋。那鍋是爹娘留下的,鍋底黑得發亮,邊緣有個小窟窿,用銅片補過。“哥,鍋拿來了?!彼彦伔旁谠钆_上,又去搬柴火,小小的身子抱著一捆柴,走得搖搖晃晃。
五特切了一大塊狼腿肉,切成巴掌大的塊,扔進青銅鍋里。靈智核掃描過肉的紋理——肌肉纖維粗,得燉久點才爛。他往鍋里添了兩碗水,又從灶臺下摸出個小小的陶罐,打開蓋子,里面是少得可憐的鹽粒。
“還有鹽!”石頭哥湊過來看見鹽罐,眼睛瞪得溜圓,“二冬,你咋還藏著鹽?我還以為咱鹽都吃完了呢!”
五特捏了一小撮鹽撒進鍋里,鹽粒落在水面上,很快化了。“省著吃的,就剩這點了?!彼w上鍋蓋,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苗“噼啪”響起來,映得他臉上暖烘烘的,“等明天換了粟米,再買些鹽回來?!?/p>
三冬趴在灶臺邊,眼睛盯著冒著熱氣的青銅鍋,鼻子一抽一抽的:“哥,肉啥時候能好???聞著好香。”
“快了,再燉半個時辰。”五特摸了摸他的頭,灶膛里的火光照著孩子的臉,睫毛長長的,像兩把小扇子。靈智核忽然調出昨夜的畫面——三冬蹲在門檻上,借著月光補衣裳,粗麻線勒得他指尖發紅,卻還笑著說“哥明天早點回來”。那時候五特就想著,一定要讓這孩子過上好日子,不用再挨餓受凍。
半個時辰過得像半個冬天。三冬時不時就掀開鍋蓋聞聞,石頭哥蹲在灶膛邊,添柴添得勤,生怕火滅了。終于,鍋里的肉燉得爛熟,香氣從鍋蓋的縫隙里鉆出來,飄得滿院子都是。
五特掀開鍋蓋,熱氣撲面而來,帶著肉香和淡淡的鹽味。他用筷子扎了扎肉,能輕松扎透?!澳艹粤??!彼讶馐⑦M三個陶碗里,給三冬碗里挑了塊最嫩的瘦肉,給石頭哥碗里挑了塊帶肥的,自己碗里是剩下的邊角料。
三冬拿著筷子,卻沒立刻吃,先把自己碗里的瘦肉夾給五特:“哥,你吃這個,這個嫩。”
五特又把肉夾回去,摸了摸他的頭:“哥吃這個就行,三冬正在長身子,得吃嫩的?!?/p>
石頭哥看著他倆,笑著把自己碗里的肥肉夾給三冬:“三冬吃這個,肥的香!石頭哥愛吃瘦的!”
三冬拿著碗,眼淚忽然掉在碗里,砸出小小的水花。他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哥,石頭哥,真好?!?/p>
五特心里一酸,靈智核傳來一陣溫和的波動,像是在安撫他。他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里——狼肉燉得爛熟,帶著鹽的咸香,雖然有點柴,卻是他這半年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石頭哥吃得呼嚕呼嚕響,一邊吃一邊說:“好吃!比菜團子好吃一百倍!二冬,明天咱去問奴隸主,要是一張狼皮能換一袋粟米,咱就有七袋粟米!減去欠他的三袋,還剩四袋!四袋??!夠咱吃好久了!”
五特點點頭,嘴里的肉忽然變得更香了。他看著碗里的肉,又看了看旁邊吃得一臉滿足的三冬,靈智核的計劃模塊忽然啟動——有了四袋粟米,就不用再擔心餓肚子。接下來,該啟動造鐵計劃了。
鐵器比石器鋒利,不管是砍柴還是打獵,都能省不少力氣。要是能造出鐵刀,以后再遇到狼,就不用靠扔石頭了。更重要的是,有了鐵器,他們就能自己開墾荒地,種上粟米,再也不用看奴隸主的臉色,不用再擔心三冬被拉去喂馬。
“石頭哥,”五特放下筷子,聲音壓得低,“明天換了粟米,我有個計劃,想跟你和三冬說說?!?/p>
石頭哥正啃著骨頭,聽見這話,抬起頭:“啥計劃?你說,哥都聽你的!要不是你,咱今晌午還吃不上狼肉呢!”
“造鐵?!蔽逄氐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咱自己造鐵,造鐵刀、鐵鋤。有了鐵器,以后打獵、種地都方便,再也不用受別人的欺負?!?/p>
石頭哥手里的骨頭“咚”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造鐵?二冬,那玩意兒不是只有奴隸主和城里的工匠才會造嗎?咱能行嗎?”
“能行?!蔽逄攸c頭,靈智核調出了阿穆洛坦星的基礎冶金資料——鐵礦砂在山里就能找到,用木炭燒到一定溫度,就能煉出鐵水。雖然primitive(原始),但足夠造出簡單的鐵器。“我知道咋造。但這事必須保密,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他看向三冬,那孩子雖然年紀小,卻比誰都懂事。三冬立刻點點頭,小手緊緊攥著筷子:“哥,我不說!誰問我都不說!”
石頭哥也反應過來,拍著胸脯保證:“二冬你放心!我嘴嚴著呢!就算是奴隸主問我,我也不說!造鐵好啊!有了鐵刀,以后打獵再也不怕狼了!有了鐵鋤,咱就能開荒地種粟米,再也不用看奴隸主的臉色了!”
五特看著他倆,心里踏實得很。靈智核的溫意順著血管蔓延到全身,像冬日里的暖陽。他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里:“先吃飯,明天換了粟米,咱就開始準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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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透過窗戶紙,照進小小的土坯房里。鍋里的狼肉還冒著熱氣,三個身影圍坐在灶臺邊,筷子碰著陶碗,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屋外的槐樹下,七張狼皮在風里輕輕晃著,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好日子喝彩。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五特就把七張狼皮疊好,用麻繩捆緊,背在背上。石頭哥推著獨輪車,車上放著個空陶袋,準備裝粟米。三冬站在門口,拉著五特的衣角,小聲說:“哥,早點回來?!?/p>
“放心,很快就回來?!蔽逄孛嗣念^,轉身跟著石頭哥往奴隸主家走。
奴隸主家在村東頭,是村里唯一的磚瓦房。他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奴隸主叉著腰站在院子里,手里拿著根鞭子,正罵著一個跪在地上的佃戶??匆娢逄睾褪^哥,奴隸主的目光落在五特背上的狼皮上,眼睛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