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拿著水火棍攔著,卻不敢真動手——圍過來的老百姓越來越多,眼神里全是怨氣。
五特縮回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阿果娘看得心驚,拉著他的手說:“小先生,咱們別湊這熱鬧,萬一傷著可咋整?”
“放心,傷不著?!蔽逄刈吕^續吃飯,“里正現在就是騎虎難下,抓不到兇手,又不敢解開封城,再拖幾天,老百姓真要鬧起來,他這里正都當不成。”
果然,當天晚上,衙役們的搜查就松了不少。五特依舊夜里出去,靈智核掃描到最后一個和亭長勾結的人——是鎮上藥鋪的掌柜,以前常給青陽閣的姑娘“配藥”,讓她們無力反抗。解決完這人,五特站在空蕩蕩的巷子里,靈智核顯示,小鎮里沾過那些臟事的人,已經一個不剩。
他轉身回客棧,剛解除昏迷狀態躺下,就聽見外面傳來敲鑼聲,伴隨著里正嘶啞的喊話:“各位鄉親!封城解除了!兇手……兇手已經找到了,是外鄉來的逃犯,已經畏罪自殺!大家可以正常出入了!”
敲鑼聲一遍遍地響,客棧里的人都醒了,阿果娘驚喜地跑到窗邊:“解開封城了?真的解了?”
趕車老漢也笑了:“可算能走了,再待下去,我這老骨頭都要散了?!?/p>
五特靠在炕上,閉著眼睛沒動。他知道,里正根本沒找到兇手,只是借著“外鄉逃犯畏罪自殺”的由頭下臺階——再封城,老百姓真要暴動了。
第二天一早,客棧里的人都忙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阿果娘給五特打包好行李,阿果抱著麥秸螞蚱跑到他面前:“二冬哥哥,咱們可以走啦,去新的地方!”
五特點點頭,跟著他們下了樓。掌柜的正送客人,看見他們笑著說:“小客官,可算能走了,以后路過這兒,再來住啊!”
幾人坐上馬車,趕車老漢甩了一鞭子,馬車慢悠悠地駛出小鎮。五特坐在車上,掀開車簾往后看——小鎮的城門敞開著,老百姓忙著進出,仿佛之前的那些命案從未發生過。
阿果娘看著他的樣子,輕聲問:“小先生,舍不得這兒?”
五特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不是,是覺得……以后不用再小心翼翼了。”
馬車漸漸駛遠,小鎮的輪廓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路的盡頭。五特靠在車壁上,閉上眼睛開始運轉靈智核——能量已經恢復滿了,這具身體雖然還是弱,但只要好好養著,總會慢慢強壯起來。以后,他只要保護好身邊的人,找個安靜的地方安定下來,就夠了。
馬車碾過融雪后的路面,車輪濺起細碎的泥點,“咯吱咯吱”的聲響伴著趕車老漢的小曲,慢悠悠地往鎮外的官道走。阿果扒著車窗,好奇地看著路邊抽芽的柳枝,時不時伸手去夠掠過車簾的春風,笑得嘰嘰喳喳。二囤湊在旁邊,跟著數遠處的飛鳥,大囤則安安靜靜地坐著,幫阿果娘把包袱往角落里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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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特靠在車壁上,指尖輕輕搭在膝蓋上——靈智核還在低低運轉,掃描著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危險后,才緩緩放松下來。離開那個壓抑的小鎮,連風里都少了些緊繃的氣息,帶著田埂里新翻泥土的腥氣,混著阿果手里麥芽糖的甜香,讓人心里踏實。
“娃,咱們接下來往南走,那邊暖和,再過陣子就能看見油菜花了?!壁s車老漢回頭喊了一聲,手里的鞭子輕輕晃了晃,“到了下一個縣城,咱們把狼皮賣了,換點新布料,給阿果和二囤做身新衣裳?!?/p>
阿果眼睛一亮,拽著五特的袖子:“二冬哥哥,新衣裳!我想要粉色的!”
五特笑著點頭:“好,給你買粉色的?!?/p>
阿果娘也笑了,從包袱里掏出個布包,里面是早上掌柜的送的烙餅,分給幾人:“先墊墊肚子,等中午到了驛站,咱們再買碗熱湯喝?!?/p>
馬車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官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挑著擔子趕路的貨郎,有騎著驢回娘家的婦人,還有背著書箱的書生,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趕路的匆忙,卻沒有小鎮里那種藏不住的恐慌。五特掀開車簾,看著外面掠過的田野,田里已經有農人在翻地,遠處的村落里飄著裊裊炊煙,一派安穩的模樣。
“小先生,你看那邊!”大囤突然指著遠處,“有河!”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條蜿蜒的小河橫在官道旁,河水清凌凌的,映著藍天,幾只鴨子在水里撲騰,濺起一圈圈漣漪。阿果吵著要下車玩水,趕車老漢笑著停了車,叮囑道:“別走遠,就在河邊玩,水涼,別踩進去?!?/p>
幾人下了車,阿果拉著二囤跑到河邊,蹲在岸邊撿小石子;阿果娘坐在路邊的草地上,曬著太陽整理包袱;趕車老漢靠在車轅上抽旱煙,煙桿“吧嗒”響;五特則走到河邊的柳樹下,看著水里的鴨子發呆——離開小鎮后,他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些,靈智核不再需要時刻警惕,身體里的疲憊也慢慢涌了上來。
“二冬哥哥,你看我撿的石子!”阿果舉著一顆圓潤的白石子跑過來,遞到他面前,“像不像小月亮?”
五特接過石子,入手冰涼,確實像顆小小的月亮。他笑著把石子還給她:“像,阿果撿的石子最好看。”
阿果得意地笑了,又跑回河邊繼續撿。五特看著她的背影,心里軟軟的——之前在小鎮里的提心吊膽,夜里行動的疲憊,好像都被這陣春風和孩子的笑聲吹散了。他想,或許這樣就很好,跟著這些人,慢慢走,找個沒有紛爭的地方,好好把這具身體養強壯,再也不用沾那些血腥。
歇了約莫半個時辰,趕車老漢掐滅旱煙:“該走了,再晚些到驛站,怕是沒地方歇腳了?!?/p>
幾人上車,馬車再次啟程。阿果抱著一兜石子,靠在五特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說著說著就困了,頭歪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二囤也打了哈欠,靠在阿果娘懷里瞇著眼。
五特輕輕托著阿果的頭,讓她睡得舒服些。車外的風漸漸暖了,陽光透過車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阿果的臉上,長長的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他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彎起——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安穩吧,沒有靈智核的警報,沒有衙役的盤問,只有身邊人的呼吸聲,和馬車“咯吱”的趕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