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驚變—靈絲控弦守國門
五特的戰馬踏過黑安城南門的吊橋時,城樓上的戍衛士兵紛紛挺直脊背,手中長槍拄地發出整齊的脆響。玄色衣袍上還沾著黑風寨的塵土與血跡,他卻顧不上休整,勒住韁繩便朝著城中心的城主府疾馳——此刻趙宏定還在清點從黑風寨繳獲的物資,而他心中那些關于城池治理的盤算,早已扎根心底。
“趙宏,別忙著對賬了。”五特掀簾闖入議事廳時,趙宏正對著滿桌的竹簡皺眉,他將那封提及“影”的密信拍在案上,指節叩了叩桌面,“黑盛城的事暫且不急,眼下這黑安城,才是咱們得守住的根本。”他俯身抓起案上的水壺灌了兩口,水珠順著下頜線滴落,“你去看看西城的貧民窟,屋頂漏得能看見星星;再聞聞南街的臭水溝,那味道能把蒼蠅熏死——真等雨季來了,疫病一爆發,比暗勢力的三萬大軍還可怕。”
趙宏放下手中的算籌,指尖摩挲著密信邊緣,臉上露出愧色:“你說得對,我光想著防備外敵,倒把城里的民生給忘了。可這治理城池……我從前在皇宮里,只知道聽大臣們報政績,真要動手干,卻是兩眼一抹黑。”
“別慌,跟著我學。”五特拉過一張木凳坐下,隨手在竹簡上畫出黑安城的大致輪廓,筆尖劃過之處圈出幾個紅點,“先從三件事下手:修房子、清溝渠、整田地。五特心想這些不是靠靈智核就能成的,得靠實打實的手藝和百姓的力氣。”他指著西城的位置,“明天一早,你讓人把城里的木匠、泥瓦匠都召集起來,就說城主府招工,管飯還發銀子——修房子用‘穿斗式’的木構架,柱子直接立在地基上,榫卯扣緊,比那些夯土的破屋結實多了,就算刮大風也不怕塌。”
趙宏連忙讓侍從取來紙筆,一筆一劃地記著:“穿斗式?我好像在皇陵的圖紙上見過,是不是不用一釘一鉚就能把房子搭起來?”
“沒錯。”五特點頭,指尖在竹簡上勾勒出房屋的骨架,“找些干透的杉木做柱子,松木當橫梁,椽子間距留兩尺,上面鋪一層茅草再蓋瓦,既防雨又透氣。那些實在破得沒法修的房子,就拆了重蓋,地基要挖三尺深,填上碎石和夯土,這樣雨季也不會下陷。”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每家的院子里都要挖個‘滲水井’,直徑三尺,深五尺,井底鋪碎石,上面蓋竹篾,再填上沙土——這樣家家戶戶的污水就能滲進地下,不會流到街上發臭。”
第二天清晨,西城的空地上便擠滿了人。五特和趙宏親自到場,看著木匠們將一根根杉木削成規整的柱子,泥瓦匠們揮著夯錘將地基砸得結結實實。一個滿頭白發的老木匠蹲在地上,用墨斗在木頭上彈出直線,嘴里念叨著:“五特大人說的這法子真妙,我年輕時在南方見過這種房子,洪水都沖不垮。”旁邊的年輕工匠們聽得入神,手里的鑿子飛快地鑿出榫眼,木屑紛飛中,一根根梁柱很快就拼接成型。
趙宏蹲在滲水井邊,看著士兵們將碎石鋪在井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么簡單的法子,我怎么就沒想到?以前宮里的污水都是直接排進護城河,難怪夏天總有一股怪味。”
五特遞給他一把青銅鍬:“你試試就知道,這活看著簡單,實則講究。沙土要鋪得均勻,竹篾要編得密實,不然污水滲不下去,反而會堵了井眼。”他看著不遠處幾個孩童圍著正在搭建的房屋奔跑,臉上露出笑意,“等這些房子蓋好了,再讓百姓們在院子里種些桃樹、李子樹,既能遮陰,又能結果子——日子過得有盼頭,誰還愿意跟著暗勢力瞎鬧?”
修房子的同時,清理溝渠的工程也同步展開。五特讓人把城里的幾條主要排水溝都挖開,露出里面淤積多年的淤泥和垃圾。他站在溝邊,指著溝底對負責的士兵說:“溝底要挖成‘V’字形,這樣水流得快,不容易淤積;溝壁要用石塊砌起來,再抹上一層石灰和黏土的混合物——石灰能殺菌,黏土能防水,這樣一來,溝渠就不會發臭,也不會滋生蚊蟲。”
趙宏挽著褲腿,親自下到溝里和士兵們一起挖淤泥,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滴進渾濁的水里。他直起腰,看著身后清理干凈的溝渠,喘著氣說:“以前總覺得治理城池是大臣們的事,今天才知道,這些臟活累活,才是真正的民生大事。”
五特扔給他一條毛巾:“這還不算完。等溝渠清理干凈,咱們再在城外修一條‘截洪溝’,沿著城墻根挖,寬一丈,深八尺,溝邊種上柳樹——柳樹的根須發達,能固住溝壁,夏天還能擋擋洪水。”他蹲下身,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畫出截洪溝的走向,“黑安城地勢西高東低,雨季的洪水都是從西邊來的,咱們把截洪溝修在城西,再把水引到護城河,既能防洪,又能給護城河補水,一舉兩得。”
接下來的日子里,黑安城處處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五特帶著百姓們在城南開墾荒地,教他們用“壟作”的方法種地——把田地分成一條條壟和溝,莊稼種在壟上,既通風又耐旱,雨季時雨水還能順著溝流走,不會淹了莊稼。他拿著一把鋤頭,在地里演示如何起壟:“壟要起得高一尺,寬兩尺,溝寬一尺——種麥子、谷子都能用這個法子,產量能比平地上種的多三成。”
一個皮膚黝黑的老農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起好的壟,疑惑地問:“五特大人,這壟這么高,澆水的時候會不會澆不透啊?”
五特笑了笑,從旁邊的水桶里舀起一瓢水,順著溝倒下去:“你看,水順著溝流,慢慢就滲到壟里了,莊稼的根能扎得更深,長得更壯。等麥子長出來,咱們再在壟上蓋一層稻草,既能保墑,又能防止雜草長出來。”老農看得連連點頭,轉身就招呼家里人按照五特說的方法起壟,臉上滿是期待。
在城北,五特還指導百姓們修建了“青貯窖”來飼養牲畜。他讓人挖了一個深一丈、寬兩丈的地窖,四壁用磚砌好,再抹上水泥(古代用石灰、黏土、沙子混合而成)。“把新鮮的青草、玉米秸稈切碎了填進窖里,踩實了,再用泥土封上口,這樣能保存大半年,冬天牲畜就有飼料吃了。”他拍了拍窖壁,“這窖不僅能存飼料,還能存糧食——把糧食曬干了放進窖里,底下鋪一層干草木灰,能防潮防蟲,比放在糧倉里安全多了。”
趙宏看著城里一天天變樣,心里既欣慰又敬佩。這天傍晚,他和五特坐在城主府的屋頂上,看著夕陽下炊煙裊裊的黑安城,忍不住說:“五特,以前我總覺得你只會打仗,沒想到治理城池也這么厲害。你這些法子,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五特望著遠處正在修建的水渠,目光悠遠:“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五特心想阿姆洛坦星的二萬年知識底蘊,這原始星球咋比,就是現在沒工具,還得是原始工具!還得一點一點制造!五特回過神說,那里的百姓以前也過著苦日子,后來我們一起修水渠、整田地,日子才慢慢好起來。”他轉過頭,看著趙宏,“其實治理城池和打仗一樣,都要用心。打仗是為了守護百姓,治理城池是為了讓百姓過得更好——這兩者,從來都不是分開的。”
趙宏點了點頭,拿起身邊的酒壺遞給五特:“你說得對。以前我總想著當皇帝,享受權力帶來的榮耀,卻忘了權力背后的責任。現在我才明白,能讓百姓們住上結實的房子,吃上飽飯,比當皇帝更有意義。”他頓了頓,又說,“對了,那截洪溝已經快修好了,城西的水渠也挖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咱們該做什么?”
五特接過酒壺喝了一口,指著城南的方向:“接下來,咱們要在城南修一座‘水車’。那里有條小河,水流不急不緩,正好能帶動水車——水車既能灌溉田地,又能帶動石磨磨面粉,能省不少力氣。”他放下酒壺,站起身,“明天咱們就去看看,找些鐵匠和木匠來,一起琢磨琢磨水車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五特和趙宏就帶著工匠們來到城南的小河邊。五特在地上畫出水車的草圖:“水車要做一個直徑三丈的大輪子,輪緣上裝三十六個水斗,輪子中間穿一根橫軸,軸的兩端架在石墩上。水流沖擊水斗,輪子就會轉動,水斗把水帶到高處,再倒進旁邊的水渠里,就能灌溉田地了。”
鐵匠們看著草圖,皺起了眉頭:“五特大人,這橫軸要承受整個輪子的重量,還得轉動,用普通的鐵恐怕不行啊。”
五特點了點頭:“用‘百煉鋼’來做橫軸,把熟鐵反復鍛打,去除雜質,這樣既結實又有韌性。輪緣用硬木做,外面包一層鐵皮,防止被水泡爛。”他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著鍛打的過程,“先把熟鐵燒紅,用錘子反復敲打,每敲打一次,就蘸一次水,這樣反復幾十次,鐵就會變得非常結實。”
工匠們聽得躍躍欲試,立刻回去準備材料。半個月后,一座巨大的水車立在了小河邊。當水流沖擊水斗,輪子緩緩轉動起來,水斗里的水被帶到高處,嘩啦啦地倒進水渠里時,周圍的百姓們都歡呼起來。一個正在田地里干活的老農,看著渠水流進自己的莊稼地,激動得熱淚盈眶:“有了這水車,以后再也不用靠天吃飯了!五特大人,趙宏城主,你們真是百姓的活菩薩啊!”
趙宏看著歡呼的百姓們,轉頭對五特說:“你看,百姓們多開心。以前我在皇宮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五特笑了笑:“這只是開始。等水車運轉起來,咱們再在城里修幾座‘公共廁所’,每個街區修一座,廁所底下挖深溝,溝里填上草木灰,定期清理——這樣既能保持城里的衛生,又能得到肥料,用來肥田正好。”他頓了頓,又說,“另外,還要在城里建一所‘醫館’,請幾個郎中坐診,給百姓們看病抓藥,尤其是在雨季,要提前準備好預防疫病的草藥,比如艾草、菖蒲,家家戶戶都要掛上,既能驅蟲,又能防疫。”
趙宏連忙點頭:“好,這些事我都安排下去。對了,那封密信里提到的‘影’,還有黑盛城的事,咱們要不要再派人去打探一下?”
五特望著遠處的天空,眼神變得凝重起來:“不用急。現在黑安城已經今非昔比,百姓們安居樂業,士兵們訓練有素,就算‘影’真的要來攻打黑盛城,咱們也能隨時支援。”他轉過頭,看著趙宏,“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黑安城變得更強大,讓百姓們真正過上安穩的日子——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敗暗勢力,守住這一方土地。”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五特和趙宏一起,帶領黑安城的百姓們做了一件又一件實事:修好了所有破舊的房屋,清理了城里所有的溝渠,開墾了大片荒地,修建了水車和水渠,建了公共廁所和醫館……五特說:“再有隨地方便的就打他……”黑安城就像變了一個模樣,街道寬敞干凈,房屋整齊結實,田地里的莊稼郁郁蔥蔥,百姓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