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集市,五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條遠路——他想看看路上有沒有鐵礦。二冬的記憶里,山里有“黑石頭”,能燒火,不知道是不是鐵礦。他啟動靈智核的掃描功能,對著路邊的石頭掃了一圈——都是普通的花崗巖、石灰巖,沒有鐵礦的信號。
“看來鐵礦不好找啊。”五特有點失望,正準備繼續走,突然聽到草叢里傳來“簌簌”的聲音。他停下來,慢慢走過去,撥開草叢——里面有一只小兔子,渾身雪白,只有耳朵尖是粉色的,正縮在草叢里發抖。
“小兔子?”五特眼睛一亮。他想起三冬的記憶里,以前大冬給她抓過小兔子,可惜后來餓死了。他慢慢蹲下來,伸出手——小兔子嚇得縮成一團,卻沒跑。五特輕輕抓住它的耳朵,把它抱了起來:“跟我回家吧,先養著,等三冬高興高興,要是沒吃的了,再……”
說到一半,他停住了——靈智核里突然閃過開福的影子,開福以前總說“機器人要保護小動物”,雖然他現在是人類,可這個念頭還是揮之不去。“算了,先養著吧,總能找到吃的。”五特把小兔子揣進懷里,用布袋子裹住,免得它著涼。
路上的風有點大,五特把懷里的小兔子抱得更緊了。他一邊走,一邊想起了啟明——那個為了救他,和鉻甲王戰斗到最后一刻的老機器人。啟明的身體被鉻甲王打碎了,可他把自己的記憶、阿姆洛坦星的資料,都裝進了五特的靈智核里。
“啟明老前輩,”五特在心里輕聲說,“要是您還在,肯定能想到辦法弄到鐵,弄到鉻,對吧?您以前總說,只要有初心,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他想起自己的愿望——弄一個全金屬鉻的變身機器人,把啟明的記憶復制進去,讓啟明“復活”;還要找到開福的靈智核(開福在戰爭里被打散了,五特一直相信他還活著),也給開福弄一個新身體。可現在,別說鉻了,連鐵都沒有,連口像樣的青銅鍋都得湊活,這個愿望好像遙不可及。
“不過沒關系,”五特握緊了拳頭,“以前在宇宙里飄了那么久,我都沒放棄,現在有了身體,有了三冬,有了家,更不能放棄。慢慢來,先弄到鐵,再找鉻礦,總有一天,我能讓您和開福都回來,能讓阿姆洛坦星的故事,讓星辰花的初心,一直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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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的小兔子動了動,好像在回應他。五特低頭笑了笑,加快了腳步——家里還有三冬在等著,等著他帶回去的糖,等著他帶回去的新被子,等著他拎回來的那口粗糙卻能煮熱飯的青銅鍋。
走到茅草屋門口時,五特遠遠就看到三冬坐在門檻上,小手撐著下巴,朝著路上望。看到他回來,小姑娘一下子跳起來,跑過來抓住他的衣角:“二哥,你回來啦!有沒有帶糖?”
五特從懷里掏出兩塊糖,遞給她一塊:“給,慢點吃,別噎著。”
三冬接過糖,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舔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好甜!二哥,你也吃。”她把剩下的一塊糖遞到五特嘴邊。
五特咬了一小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像阿姆洛坦星的星辰花蜂蜜。他笑著說:“好吃吧?以后二哥經常給你買。”
他把懷里的小兔子抱出來,遞給三冬:“還有這個,給你養著,叫它小白好不好?”
三冬接過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眼睛里滿是驚喜:“小白?好可愛!二哥,它會不會餓啊?我去給它找野菜吃。”
看著三冬抱著小兔子跑向草地的背影,五特心里暖暖的。他拎起手里的米袋、青銅鍋和被子,走進茅草屋——把米倒進米缸,把那口帶著銅銹的青銅鍋穩穩放在土灶上,摸了摸鍋沿的錘痕,好像能想象出鐵匠敲打金屬的樣子;再把被子鋪在草堆上,蓬松的蘆花讓硬邦邦的草堆瞬間軟和了不少。做完這些,他靠在門框上,看著外面的陽光,看著三冬和小白的身影,心里的失落慢慢被填滿了。
“啟明老前輩,開福,”五特在心里說,“你們看,我現在有了新的家人,有了能煮熱飯的青銅鍋,有了要守護的人。我會好好活下去,會慢慢實現愿望,會讓星辰花在這里開花,會讓你們的初心,永遠都在。”
陽光灑在茅草屋上,帶著溫暖的溫度;三冬的笑聲飄在風里,帶著甜甜的味道;懷里的銅錢雖然軟,卻能買到米和被子,能換來一口能做飯的青銅鍋;懷里的小兔子雖然小,卻能給三冬帶來快樂。一切都在慢慢變好,像一顆埋在土里的種子,在陽光和雨露的滋養下,慢慢長出了嫩芽。而五特知道,只要他不放棄,這顆嫩芽,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會開出屬于阿姆洛坦星,也屬于這顆藍色星球的星辰花。
星辰花與代碼的溫度·第二篇(第三章·土灶炊煙與后山的鐵屑)
土灶里的柴火“噼啪”響著,火苗舔著粗糙的青銅鍋底,鍋里的米飯香慢慢飄出來——這是五特第一次煮米飯,按照二冬記憶里的步驟,先把米淘洗干凈(陶罐里剩下的水剛好夠用),再加水漫過米面一指節,然后架在火上煮。他蹲在灶臺邊,時不時掀開鍋蓋看看,生怕煮糊了。
三冬坐在草堆上,懷里抱著小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青銅鍋,小聲問:“二哥,米飯什么時候能好啊?聞著好香。”
五特摸了摸她的頭,把鍋里的鹿肉塊翻了翻——昨天剩下的鹿肉切成了小塊,和野菜一起扔進鍋里,現在已經燉得軟爛,油星浮在水面上,混著米飯的香氣,比昨天的烤肉更勾人。“快了,再等一會兒,米飯開花了就能吃。”
他一邊說,一邊在腦海里調出啟明的資料——下午趁三冬抱著小白玩的時候,他把靈智核里“金屬鍛造”的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青銅提純到鐵器鍛打,每一步都記得清清楚楚。資料里說,這個時代只有青銅器物,鐵是稀有金屬,大多來自隕鐵或前人遺留的碎鐵,想得到鐵,最根本的辦法是找到鐵礦,自己提煉,可鐵礦難尋,提煉更是需要復雜步驟。
“說起來簡單,找礦和煉鐵才是最難的。”五特在心里嘀咕。他想起二冬的記憶——鎮上的鐵匠鋪里掛著零星的鐵制小工具,老板總說鐵“金貴”,卻從沒說過哪里能找到鐵礦,看來這東西確實稀罕。
“二哥,你在想什么呀?”三冬拽了拽他的衣角,“是不是米飯要糊了?”
五特回過神,趕緊掀開鍋蓋——米飯剛好煮開花,米粒胖乎乎的,沾著鹿肉的油香,野菜也燉得軟軟的。“好了,可以吃了。”他拿起木勺(二冬家里唯一的餐具,是用木頭刻的),把飯菜盛進兩個破陶碗里,遞給三冬一碗,“小心燙。”
三冬接過碗,吹了吹,舀起一勺米飯放進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比野菜好吃多了!”她吃得飛快,嘴角沾了米粒也顧不上擦,很快就把碗里的飯菜吃了個精光,還把碗底舔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