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玩了一會兒打水漂,骨玲漸漸沒了力氣,癱坐在草地上,望著頭頂的樹葉發呆。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灑下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伸手去抓那些光影,卻怎么也抓不住,只能咯咯地笑。鐵巧走到她身邊坐下,把剛做好的楓葉蝴蝶遞到她手里:“別鬧了,看看這個。”
骨玲接過楓葉蝴蝶,小心翼翼地捏著,眼睛里滿是歡喜:“鐵巧姐,你手真巧,以后我也要學這個。”鐵巧笑了笑,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等咱們找到安穩的地方,我教你編竹籃、做木簪,還有好多好玩的。”
五特靠在一棵老樹上,看著兩人的身影,指尖的靈智核再次悄悄擴散——那道人影已經走到了二十里范圍內,是個中年男人,背著一個破舊的藥簍,手里拄著一根木杖,腳步有些蹣跚,似乎還帶著傷。他輕輕舒了口氣,沒有立刻說出來,只是走到溪邊,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清涼的溪水順著喉嚨滑下,將心頭的那點警惕也沖散了些。
“渴了吧?”五特轉身,把摘來的山葡萄遞給骨玲和鐵巧,“這葡萄甜,解乏。”骨玲接過葡萄,一顆一顆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說:“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不用趕路,不用怕劫匪,還有好吃的。”鐵巧也拿起一顆葡萄,慢慢嚼著,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望向遠處的山林,眼神里帶著一絲向往。
五特沒有接話,只是望著溪邊的流水。靈智核里,那個中年男人還在慢慢走著,藥簍里裝著些草藥,木杖上沾著泥土,看來是從深山里出來的。他想了想,沒有打擾骨玲和鐵巧的寧靜,只是在心里默默盤算著——等那人再走近些,看看情況再說,若是需要幫忙,便搭把手,若是心懷不軌,以他和鐵巧的本事,也能應付。
陽光漸漸西斜,林間的光線柔和下來,溪水的聲音也變得更加輕柔。骨玲靠在鐵巧身上,漸漸有些困了,眼皮耷拉著,手里還攥著那只楓葉蝴蝶。鐵巧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樣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五特則坐在一旁,目光偶爾掃向那人來的方向,更多的時候,是看著眼前這片刻的安寧,心里想著,若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湖畔烤魚香:林隙驚變
五特指尖突然炸起一陣尖銳的熱流,那道緩慢移動的人影在感知中驟然加速,身后還跟著三道急促的腳步聲——不是同伴,是追擊!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目光死死鎖在西北方的密林里,那里的樹影晃動得越來越劇烈。
“骨玲,戒備。”五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他側頭看向身旁的少女,十七歲的骨玲早已收起了把玩楓葉蝴蝶的閑心,右手悄然按在腰間的短匕上——那是五特親手為她打造的兵器,刃身輕薄卻足夠鋒利。五特又抬眼看向鐵巧,用眼神示意溪邊的蘆葦叢,作為干姐姐的鐵巧瞬間領會,左手按住刀柄,腳步無聲地向側后方挪動,與五特、骨玲形成三角站位。
骨玲挺直脊背,目光警惕地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剛要開口詢問情況,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粗啞的喝罵:“老東西,跑啊!把藥交出來,饒你一條狗命!”緊接著是木杖斷裂的脆響,和男人壓抑的痛哼。五特的感知飛速鋪開——追擊的是三個手持砍刀的壯漢,臉上帶著猙獰的刀疤,正是之前在濱江鎮周邊作惡的盜匪余孽!而那個中年男人已經被逼到了溪邊的巨石后,左腿被砍傷,鮮血染紅了褲腿,藥簍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藥撒了一地。
“鐵巧姐,你去蘆葦叢側后方埋伏,防他們逃竄。骨玲,你跟我正面過去,注意保護好自己。”五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指尖的暗紋卻悄然亮起,黑紅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他知道骨玲的性子,十七歲的她早已不是需要躲在身后的小姑娘,這些年跟著自己走南闖北,論身手和膽識,尋常漢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鐵巧點頭應下,身影如貍貓般竄入蘆葦叢,葉片被她輕巧地撥開,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骨玲則緊跟在五特身側,腳步輕盈地踩在腐葉上,短匕在指尖轉了個圈,鋒芒隱在袖中,兩人一左一右,如兩道黑影般悄無聲息地摸向溪邊。
溪邊,三個盜匪已經把中年男人圍了起來。為首的刀疤臉一腳踩在男人的藥簍上,狠狠碾了碾:“藏了這么久,原來躲在這里采藥?我看你是活膩了!”另一個瘦高個舉起砍刀,就要朝男人的胳膊砍去。就在這時,五特指尖的黑紅色光球突然射出,“噗”地一聲打在瘦高個的手腕上,砍刀“哐當”落地,瘦高個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誰?!”刀疤臉猛地轉頭,看到五特和骨玲從樹后走出來,眼神瞬間變得兇狠,“哪來的野小子和小丫頭,敢管老子的閑事?”五特沒有說話,骨玲卻率先開口,聲音清亮帶著冷意:“光天化日欺負傷患,也配稱老子?”她說著,腳步上前一步,與五特并肩而立,短匕的寒光在暮色中一閃而過。
五特掌心的黑紅色能量越來越濃,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起來。他清楚地“看”到這三個盜匪的過往——他們不僅搶了男人的草藥,還在山下的村子里殺了兩個人,手上沾滿了鮮血。“兄弟們,一起上!宰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刀疤臉揮著砍刀朝五特沖來,另外兩個盜匪也舉著武器跟上,一個直撲骨玲,一個則想繞到后方偷襲。
骨玲早有準備,見盜匪撲來,身體靈巧地向側后方一躲,同時短匕橫削,精準地劃向對方的手腕。盜匪吃痛,武器險些脫手,骨玲趁機抬腿,膝蓋狠狠頂在他的小腹上,盜匪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另一邊,五特腳步輕點,身體如鬼魅般在刀疤臉和另一個盜匪之間穿梭,指尖的能量光球不斷射出。“啊!我的腿!”“我的肩膀!”慘叫聲此起彼伏,三個盜匪轉眼間就倒在了地上,不是斷手就是斷腿,再也站不起來。
刀疤臉躺在地上,看著五特一步步走近,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別、別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五特冷笑一聲,確認這三個盜匪作惡多端,根本沒有悔改之心。他指尖的能量再次亮起,毫不猶豫地射向刀疤臉的胸口。
解決完盜匪,五特和骨玲一同走到中年男人身邊,骨玲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動作干脆利落:“傷口很深,得先止血。”五特從背包里掏出草藥——那是他用特殊法子提前處理過的,骨玲接過草藥,熟練地敷在傷口上,又從自己的行囊里撕下布條,幫男人包扎好。“多謝少俠和姑娘救命之恩。”男人虛弱地說,眼神里滿是感激。
兩人剛要開口,突然聽到蘆葦叢里傳來鐵巧的低喝:“小心!”五特和骨玲同時轉頭,只見一只野豬從蘆葦叢里沖了出來,顯然是被剛才的打斗聲驚擾了,獠牙外露,直奔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而去。骨玲反應極快,撿起地上的一根粗樹枝,迎著野豬就沖了上去,樹枝狠狠砸在野豬的鼻子上。野豬吃痛,轉向朝骨玲撞來。
五特沒有猶豫,指尖凝聚起一個更大的能量光球,朝著野豬的眼睛射去。野豬發出一聲痛嚎,轉身朝著山林里跑去。骨玲扔掉樹枝,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語氣帶著點輕松:“這畜生前腳剛被驚,后腳就亂沖,倒是莽撞。”鐵巧也從蘆葦叢里走出來,看著骨玲笑著點頭:“還是你反應快。”
五特轉頭看向中年男人,發現他正看著野豬逃跑的地方,眼神里帶著一絲驚訝。五特心里想怎么能讓野豬逃跑呢,五特剛要追,男人卻先開口了:“少俠這手本事,真是太厲害了。”五特想,這中年男子應該不知道他的秘密。
男人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五特:“我叫老江,是守林人的后人。這塊玉佩,是給你吧,救我的答謝。”五特接過玉佩,只覺得指尖那股熟悉的熱流突然涌動起來,玉佩上竟浮現出和自己指尖暗紋相似的紋路。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老江的臉色瞬間變了:“是濱江鎮的追兵!他們肯定是來抓我的!”五特皺起眉頭,感知鋪開——遠處有十幾個騎兵,正朝著這里趕來,速度很快。
“鐵巧姐,你帶著老江往西邊的山洞躲,那里地勢隱蔽。骨玲,你跟我往東邊跑,引開他們。”五特迅速做出安排,他知道骨玲的能力,和她一起引開追兵,他更放心。鐵巧點頭應下:“你們小心,我在山洞里等你們匯合。”骨玲也沉聲應道:“放心,我會看好他。”
鐵巧扶著老江,朝著西邊的山林跑去。五特則和骨玲并肩,轉身朝著東邊跑去,指尖的能量悄然凝聚——他必須盡快引開濱江鎮的追兵,絕不能讓他們發現鐵巧和老江,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