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弄!”五特說著擼起袖子,露出細瘦卻結實的胳膊,就要彎腰去搬旁邊的石塊。
“你才十歲,哪來的力氣搬這些硬石頭?”禾滿倉連忙伸手攔住他,語氣里滿是不放心,“這活兒粗重,等會兒讓隊里的后生們來,你在旁邊出出主意就行。”
“誰要用蠻力啊!”五特狡黠地眨了眨眼,神秘一笑,轉身從身后的布包里掏出個巴掌大的陶瓷罐。罐子封口用黃泥仔細封著,隱約能聞到一絲硝石的刺鼻氣味。他小心翼翼地將陶罐塞進山體的縫隙里,又用碎石塊固定好位置,才直起身大聲叮囑:“大家都走遠點,快趴下!捂住耳朵!”
眾人雖滿臉疑惑,但見五特神色嚴肅,還是聽話地往后退了十幾步,紛紛趴在地上。禾滿倉心里犯著嘀咕,剛想開口詢問,就見五特從懷里摸出一根點燃的火折子,快速扔向陶瓷罐,隨即也猛地撲在地上。
下一秒,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轟然炸開!伴隨著刺目的強光,山壁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捶打,碎石像雨點般飛濺,塵土騰空而起,嗆得人睜不開眼。
等煙塵漸漸散去,眾人爬起來一看,全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原本完好的山腳下,赫然被炸出一個能容兩人并排進出的大窟窿,邊緣的巖石還冒著熱氣,散發著硝煙味。
“這、這是啥威力啊?比咱們劈柴的斧頭還厲害!”有人結結巴巴地開口,眼里滿是震驚。
他們哪里知道,昨晚趁大家圍著篝火睡著時,五特悄悄摸到溪邊,用白天采集的硝石、硫磺,再加上曬干的木炭,按照靈智核里記載的法子,又偷偷做了一小罐土炸藥,就是為了今天開鑿山洞省些力氣。
接下來的日子,暑氣漸盛,黑山西村的支援卻給燥熱的工地帶來了一股強心劑。村長帶著三十多個精壯漢子,扛著磨得锃亮的青銅鋤、寬刃斧趕來,這些比石制工具鋒利數倍的家伙事兒一亮相,鑿洞的效率立刻提了大半。村民們兩人一組,一人揮鋤鑿石,一人用木筐清運碎石,汗水順著黝黑的脊梁往下淌,卻沒一個人叫苦,連呼“有這好家伙,挖通山洞指日可待”。
五特則成了工地上的“移動哨兵”,每天都用靈智核掃描附近三里地內情況,靈智核掃描來回巡視大家才能安全。他雙眼微瞇,靈智核的淡藍光暈在眼底流轉,三里內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掃描——若是發現野兔、山鹿,他便抬手擲出石矛,百發百中,傍晚總能給隊伍添上一鍋噴香的獸肉;若是遇上野豬、黑熊這類兇獸,他更是反應極快,抄起身邊的青銅鍬就迎上去,憑借靈智核預判獸類撲擊的軌跡,幾下就能將其制服,從未讓危險靠近人群半步。
這天正午,太陽烤得石頭發燙,五特正掃描著西側山林,眼底的藍光突然劇烈閃爍,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禾叔叔,有危險!”話音未落,他已握緊了腰間的青銅鍬,“三里地內,一群渾身長鱗的野獸正往這邊沖!”
禾滿倉等人聞聲立刻放下工具,抄起青銅斧、石矛圍成一圈戒備。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遠處的灌木叢就傳來“沙沙”的異響,緊接著一群體型如狼、卻覆蓋著暗褐色鱗片的野獸竄了出來——它們獠牙外露,涎水滴落,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正是五特口中的“鱗狼”。
“吼!”領頭的鱗狼仰頭一聲嘶吼,群狼立刻齜著牙撲了過來,利爪刮得地面碎石飛濺。五特不退反進,手持青銅鍬沖在最前,靈智核飛速運轉,提前半秒預判出左側鱗狼的撲擊方向,他猛地側身,鐵鍬橫劈,“鐺”的一聲砍在鱗狼的鱗片上,雖沒砍透,卻震得它動作一滯。
與此同時,五特腳尖勾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反手擲出——石頭帶著風聲,精準砸中右側鱗狼的眼睛。那鱗狼痛得嗷叫,踉蹌著撞向同伴,正好給了禾滿倉機會,他揮起青銅斧,狠狠劈在鱗狼的脖頸處,鱗片碎裂,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村民們早已習慣了五特的“未卜先知”,見他每次出手都能牽制住最兇的鱗狼,立刻默契配合:有人用石矛捅刺狼腹柔軟處,有人用斧頭劈砍鱗狼的腿關節,沒一會兒,地上就躺滿了鱗狼的尸體。
最后一只鱗狼想轉身逃跑,五特眼疾手快,擲出青銅鍬,鍬刃精準卡在它的后腿關節處,鱗狼慘叫著摔倒在地,被趕上來的村民一矛刺穿喉嚨。
“都別愣著,撿狼尸體!”五特抹了把臉上的汗,指著地上的鱗狼補充道,“這狼骨比普通獸骨硬三倍,敲碎了能做鑿子的尖頭,磨光滑了還能當短矛矛頭,用它鑿洞,比青銅工具還省力氣!”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七手八腳地抬起鱗狼尸體往工地旁的空地上搬,有人還忍不住敲了敲狼的鱗片,只聽“當當”作響,忍不住贊嘆:“這好家伙,真是殺得值!”
有了新工具,鑿洞進度快了不少。幾天后,山洞已鑿進去十幾米。這天,五特用身體內的靈智核掃描時發現洞深處結構異常:“禾叔叔,里面好像有東西。”
“會不會是危險的東西?”禾滿倉心里一緊,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石斧。
五特加大掃描力度,靈智核反饋的畫面逐漸清晰,一個約莫半畝地大小的巨大空間在他腦海中鋪開,中央還隱約閃爍著柔和的光暈:“里面是個大空間,足有咱們住的石屋十倍大,還有發光的東西,咱們進去看看?”他心里已經悄悄盤算起來,這么隱蔽又寬敞的地方,正好能當自己的秘密倉庫,以后找到的珍稀礦石、草藥都能藏在這兒。
禾滿倉猶豫片刻,目光掃過身后躍躍欲試的隊員,最終點了點頭:“小心點,五特你走前面,一有危險就退出來。”
五特拿著火把帶頭,眾人踩著凹凸不平的巖石跟在后面。走了幾十米,眼前的黑暗突然被一片光亮取代——一個巨大的溶洞赫然出現,高約七八米的洞頂如同穹頂般籠罩下來,鐘乳石從頂部垂落,最長的足有兩人高,像倒掛的冰棱,又像姿態各異的玉石雕塑;地面上也隨處可見拔地而起的石筍,有的圓潤如鼓,有的尖銳如矛,部分鐘乳石尖端還在滴水,“滴答、滴答”的聲音在溶洞里回蕩,濺起細小的水花。五特發現地下河有一個通向此處……遠處山壁上友哥黑洞,誰也想不到這黑洞有幾十里遠……在以后說不定我能用上……
頂部鑲嵌的發光石頭密密麻麻,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柔和的白光將整個溶洞照得如同白晝,連鐘乳石表面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哇,好漂亮!”隊員忍不住感嘆,伸手摸了摸身邊光滑的石筍,“晚上能在這兒睡覺,遮風擋雨還亮堂!”
五特用靈智核仔細掃過溶洞每個角落,確認沒有暗藏的機關和野獸蹤跡,松了口氣,目光落在那些發光石頭上:“這些發光石頭能當火把用,晚上鑿洞還能省柴火。”他悄悄記下溶洞深處一個狹窄的石縫,那里剛好能容下自己進出,用來做秘密倉庫的入口再合適不過。
禾滿倉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洞頂垂落的發光石頭,只覺得掌心傳來一陣溫熱柔和的觸感,比柴火的溫度舒服多了:“這東西不錯,多搬些回去!正好給石屋添些光亮。”
接下來的日子,所有人都像鉚足了勁的黃牛,手里的青銅鑿子掄得虎虎生風,“叮叮當當”的鑿石聲在山谷里日夜回響,震得人耳膜發顫。男人們光著膀子,古銅色的脊梁上滾著汗珠,一鑿下去就是一道白印,手臂酸了就換個人接著干;黑山東村的百姓也主動來搭把手,有的幫著搬運鑿下來的碎石塊,有的燒水煮飯送水,連半大的孩子都拎著小籃子,撿拾地上的零碎石屑。
終于,當山洞朝著山脈深處鑿進足足兩丈遠時,五特帶著特制的探測儀來回掃描,突然眼前一亮——儀器顯示,洞的另一頭巖層薄得像層窗戶紙,輕輕一敲都能聽見空響。他攥著儀器,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禾滿倉和村長面前,聲音里滿是按捺不住的興奮:“成了!對面巖石特別薄,一炸就能通!”
“太好了!明天就準備炸山!”禾滿倉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聲音都發顫,眼角的皺紋里全是笑意,連說了三遍“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