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特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馳,靈智核運轉(zhuǎn)產(chǎn)生的淡藍色光暈在他周身流轉(zhuǎn),與荒涼土路上的碎石摩擦出細碎的火花。他腦海里反復回放著石壯中軍帳內(nèi)的畫面——酒氣熏天的將領(lǐng)、衣衫不整的流民女子、散落的酒壺與啃剩的肉骨,還有記憶里柳氏那雙含著淚卻依舊溫柔的眼睛。
“柳氏還懷著孕,五特知道孩子是他的,但是作為不知情的石壯來說,是應該多照顧照顧老婆的啊,這混蛋竟半點不顧及。”五特咬著牙,腳下速度又快了幾分。他今年剛滿十四歲,黑山城城主之位是三年前把主要的村鎮(zhèn)的道路連通,又解決一些村鎮(zhèn)的事情,還有送給他們賺銀子的手藝,都推薦我當?shù)某侵鳎傩諅兏心钏掠拢婆e給他的。沒人知道,這個看似堅強的少年城主,心里藏著永遠的痛——為了救他和親生妹妹三冬,最后一點糧食全塞給了他們,父母活活餓死在那場兵荒馬亂里。從那時起,“守護”兩個字,就刻進了他的骨子里。可如今,城內(nèi)尚算安穩(wěn),城外的駐防軍卻被石壯攪得一團糟。
靈智核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五特猛地停住腳步,指尖凝聚靈絲弦朝著側(cè)后方探去。草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著,一個瘦弱的身影抱著膝蓋縮了出來,是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破洞的衣衫下露出嶙峋的肋骨,手里還緊緊攥著半塊發(fā)霉的餅。
“別殺我……我只是想找點吃的……”孩子的聲音帶著哭腔,渾身抖得像篩糠。五特看著他眼底的恐懼,瞬間想起了幾年前和妹妹三冬躲在破廟里,餓到啃樹皮的日子,心瞬間軟了下來。他收回靈絲弦,從懷中摸出一塊用油紙包著的麥餅——這是城主府廚房特意為他準備的干糧,他自己還沒動過。
“拿著,吃吧。”五特將麥餅遞過去,聲音放輕了許多。孩子猶豫了一下,見他沒有惡意,才飛快地接過麥餅,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碎屑掉在衣襟上也急忙用手拈起來塞進嘴里。
“你家在哪?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五特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孩子嘴里塞滿了餅,含糊不清地說:“家……家在前面的村子,被兵搶了……爹娘都沒了……”
五特的心猛地一沉,他猜到是附近流竄的散兵做的惡。黑山城周邊雖有駐防,但石壯疏于管理,不少士兵偷偷離崗,勾結(jié)散兵劫掠流民的事時有發(fā)生。他摸了摸孩子的頭,輕聲說:“跟我走,到黑山城去,那里有吃的,還有地方住。我妹妹三冬還有很多很多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她們會陪你玩和你一起上學堂的。”
孩子抬起頭,滿是污漬的臉上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怯生生地問:“真的嗎?你不會騙我?”
“我是黑山城城主五特,從不騙人。”五特說著,將孩子抱了起來。孩子很輕,抱在懷里像一片羽毛,他心中的怒火更盛——石壯駐守在此,不僅不護佑流民,反而縱容手下作惡,這樣的人,絕不能留。要是當年他和三冬遇到的是這樣的將領(lǐng),恐怕早就沒了活路。
抱著孩子趕路速度慢了不少,五特索性將靈智核的能量分給孩子一些,幫他抵御夜里的寒氣。孩子靠在他懷里,漸漸不再發(fā)抖,小聲問:“城主哥哥,你要去抓壞人嗎?”
“是,抓一個很大的壞人。”五特低頭看著孩子,“等抓住他,就沒人敢欺負你們了,也沒人敢欺負我妹妹。”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緊緊抓住五特的衣襟。就在這時,靈智核突然捕捉到一陣熟悉的波動,五特腳步一頓,朝著前方望去——月光下,一個穿著灰布衣裙的女子正扶著一棵枯樹干嘔,隆起的小腹在單薄的衣衫下格外明顯。
是柳氏!
五特心中一緊,快步走了過去。柳氏聽到腳步聲,警惕地抬起頭,看到五特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黯淡下去,低聲道:“城主。”
“你怎么會在這里?”五特將孩子放下,扶著柳氏在樹下坐下。柳氏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干裂,雙手緊緊護著肚子,聲音微弱:“我……我來找石壯,想讓他……回家看看。”
五特想起從石壯記憶里看到的畫面,心中一陣刺痛——他和三冬從小沒了爹娘,最明白有家卻沒人珍惜的滋味。他從懷中摸出水袋給柳氏,輕聲說:“他在軍營里喝酒呢,別去了。”
柳氏的身體猛地一僵,水袋從手中滑落,水灑在地上浸濕了泥土。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卻沒有哭出聲,只是用袖子輕輕擦了擦眼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絕望:“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我懷了他的孩子,我只想他能……能稍微顧著點這個家。”
“他根本不配當父親,更不配當將領(lǐng)!”五特:“他克扣士兵糧餉,縱容手下作惡,連基本的駐防都不管,若不是我親自來查,黑山城遲早要毀在他手里!我和我妹妹三冬當年要是遇到他這樣的人,早就死在亂葬崗了!”
柳氏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捂著臉,聲音哽咽:“我勸過他……我跟他說,不要貪那些錢,好好打仗,可他不聽……幾年前你救了小石頭,我作為后娘都感謝你,可他卻說你是為了救二囤丫頭……我也認命了,他把我買來做老婆說:“會對我好的!”他是有銀子,但都是賺的昧良心的錢,他手下有幾個人牙子!他說我一個女人家懂什么……城主大人,我該怎么辦?我肚子里的孩子……”
五特看著柳氏無助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他沉默了片刻,鄭重地說:“柳氏,你放心,我會處置石壯,不會讓他再作惡。你走咱們回黑山城,我讓人照顧你,孩子生下來,我來養(yǎng)。我妹妹三冬也缺個伴。”又說:“回去我找個丫鬟照顧你。放心這孩子我管到底……柳氏噗通就跪下了!五特馬上去攙扶,結(jié)果有意無意的就看到領(lǐng)口里的雙峰……
柳氏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五特:“城主大人,這……這怎么好意思……”
“這是我該做的。”五特扶起柳氏,又牽起旁邊的孩子,“你們跟我走,這里不安全。”
三人同行五特用靈智核能量加身,速度提高一點。柳氏走得艱難,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歇,五特干脆讓孩子趴在自己背上,一手扶著柳氏,慢慢往前走。夜色漸深,風也越來越大,柳氏突然咳嗽起來,咳得渾身發(fā)抖。
“你怎么樣?”五特急忙停下,從懷中摸出一顆療傷用的靈核丹遞給柳氏,“吃了這個,能好受點。這是給我妹妹三冬備的,她體質(zhì)弱,你先拿著用。”
柳氏接過丹藥,眼眶通紅:“城主大人,您真是個好人……要是石壯能像您一樣……”
“他永遠不會。”五特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有些人,天生就不配得到原諒。”五特想你是我的女人……懷的我的孩子啊……傻女人……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五特心中一凜,立刻將柳氏和孩子護在身后,靈絲弦悄然凝聚。馬蹄聲越來越近,月光下,一隊騎兵朝著這邊疾馳而來,為首的人穿著黑色鎧甲,臉上帶著一道疤痕——是虎濤!
“城主大人!”虎濤看到五特,立刻翻身下馬,快步走了過來,“您怎么會在這里?我接到消息,說您來查石壯的駐防,擔心您出事,就帶著人趕過來了。三冬小姐和虎巖兒還有骨玲還在城主府等著您回去呢。”
五特松了口氣,對虎濤說:“來得正好,石壯在前方四十里外的軍營里擅離職守,縱容手下,還克扣糧餉,我正要回去調(diào)兵處置他。這位是柳氏,石壯的妻子,還有這個孩子,是流民,你先派人把他們送回黑山城,好生安置,讓三冬多照看一下。”
虎濤看向柳氏和孩子,眼中閃過一絲同情,立刻對身后的士兵吩咐:“你們兩個,先送柳氏夫人和孩子回城主府,交給廚房的張媽,讓她好好照顧,告訴三冬小姐,是城主大人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