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里官差趕來時,村長還癱在雜貨鋪的門檻上,懷里掉出的銀子和字條被村民們傳看了一圈,邊角都磨起了毛。領頭的官差是個留著絡腮胡的漢子,接過字條看了兩眼,又聽李老三等人哭訴完,當即喝令手下把村長綁了。村長掙扎著喊“冤枉”,可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把他私吞糧食、勾結土匪的事全抖了出來,連他藏在床底下的幾袋白面都被搜了出來,證據確鑿,他再也無話可說。
官差押著村長離開后,五特把那兩錠銀子交給李老三,讓他帶著幾個可靠的村民去鎮上買糧食。接下來的日子,五特三人就留在了左拉拉村。
這天一早,五特召集了村里的青壯年,包括背著算盤跟在后面的王元寶,指著村外那片荒蕪的土地說:“走,跟我去挖糧食。”村民們面面相覷,李老三拄著拐杖往前湊了湊:“五特兄弟,這地都荒了好幾年了,石頭比土還多,哪來的糧食啊?”
五特沒多解釋,只是抬手朝著西北方向指了指:“推著車跟我走,保證裝幾車回來。”他指尖暗紋亮起,靈智核的探測波瞬間掃過方圓三十里,地面下密密麻麻的老鼠洞像星星一樣在他腦海里亮起。
眾人將信將疑地推著木板車跟在后面,走了約莫三里地,五特突然停下腳步,指著腳下一處微微隆起的土包說:“挖這里。”村民們拿起鐵鍬往下挖,剛挖了兩尺深,就見洞里鋪著一層干燥的茅草,茅草下面全是顆粒飽滿的谷子、豆子,還有些風干的野果。
“真有糧食!”有人驚呼起來,手上的動作也快了不少。五特則繼續往前走,每走幾十步就停下指個地方,村民們跟著挖,每一處老鼠洞都沒讓人失望,木板車里的糧食很快就堆得冒了尖。王元寶一邊幫著搬糧食,一邊眼睛發亮地念叨:“這老鼠倒是會藏,省得咱們去鎮上買了。”
挖完老鼠洞,五特又帶著眾人往山林邊走去。靈智核早已鎖定了一群正在啃草的野鹿和野牛,足有二十多只。“都躲遠點。”五特囑咐了一句,指尖捏起幾顆石子,靈智核能量瞬間灌注其中。石子像箭一樣射出去,精準地擊中了每只成年野鹿和野牛的要害,它們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只有幾只剛出生的幼崽驚慌地躲在母親身邊。
五特走上前,示意村民們不要傷害幼崽,隨后掏出短匕,指尖暗紋閃爍,刀刃泛起一層淡藍色的光。他手起刀落,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不過片刻功夫,十幾只野鹿和野牛就被剝好了皮,肉被分割成大塊,堆在地上像座小山。
“抬回去!這些夠咱們吃上好一陣子了!”李老三激動得聲音都在抖。五特卻擺了擺手:“再等等。”話音剛落,遠處的山林里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群狼、兩只黑熊,還有一只吊睛白額虎,正循著血腥味往這邊趕來,野狗則在最外圍齜牙咧嘴地打轉。
村民們嚇得臉色發白,紛紛往后退。五特卻站在原地沒動,指尖再次捏起石子,靈智核定位功能開到最大。“咻咻咻”幾聲,石子如同暴雨般射出,一里地內的兇獸應聲倒地,連那只體型龐大的老虎都沒能幸免。
村民們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紛紛朝著五特拱手:“五特兄弟真是神人啊!”王元寶更是湊到五特身邊,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大人,這些動物的皮毛都是好東西,能不能賣給我?我去鎮上換成錢,給您分一半!”
五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這些皮毛留著給村民做衣服,冬天快到了,大家身上的破布可擋不住寒。”他心里清楚,對王元寶的那點愧疚不能轉化為縱容,村民們的需求才是最要緊的。
王元寶訕訕地退到一邊,這時,他的三個妾室裊裊娜娜地走了過來。三個女人穿著還算整齊的粗布衣裳,眉眼精致,走到五特面前就福了一福,聲音柔得像水:“五特大人真是好本事,以后我們娘仨可就靠大人照拂了。”“大人要是不嫌棄,我們給您洗衣做飯都行。”
五特看著她們姣好的面容,心里微微一動,昨晚失控的畫面又閃過腦海。他連忙攥緊拳頭,指尖暗紋劇烈跳動,強行壓下那股異樣的情緒,語氣平靜地說:“好好跟著王元寶過日子,村里以后日子會好起來的。”說完,便轉身招呼村民們抬著糧食和肉往回走,留下三個女人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村民們抬著糧食和獸肉回到村里時,太陽剛爬到頭頂。五特指揮著大家把東西搬到村頭的空地上——那里原本是村長堆雜物的地方,如今清理出來,倒成了全村的“臨時倉庫”。
“把那些干谷子、豆子都挑出來,裝在陶缸里封好。”五特蹲在糧食堆前,撿起一粒谷子放在手心,“這些是明年的種子,一粒都不能動。”李老三連忙應著,招呼幾個細心的婦人過來挑揀,陶缸不夠,就用洗干凈的木桶代替,蓋子上還蓋了兩層油紙防潮。
有村民湊過來撓著頭問:“五特兄弟,這荒地真能種出糧食?去年我試著種了點麥子,剛冒芽就全枯死了。”五特站起身,指著村外那片龜裂的土地:“能種。先把地里的石頭撿出來,再把土翻松,等下雨的時候,咱們再往地里摻點草木灰和獸糞,土就肥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到時候我教你們做農具,翻地就不用那么費勁了。”
這邊剛安排好種子,那邊的獸肉就堆成了小山。五特拿起一把磨得鋒利的石刀,在肉上劃開幾道口子:“吃不完的肉都切成條,掛在屋檐下曬成肉干。晚上把火塘燒旺點,也能烘干,這樣能放好幾個月。”村民們跟著學,石刀不夠用,就用五特教的法子,把碎鐵片磨成小刀,男人們負責切肉,女人們則找來了繩子,把肉條一串串掛起來,院子里很快就掛滿了紅白相間的肉干,風一吹,帶著淡淡的肉香。
接下來處理獸皮。五特在空地上挖了個土坑,把石灰和水倒進坑里攪拌均勻,然后把獸皮放進去:“這叫熟皮,泡上三天,把皮上的油脂和雜毛都刮掉,皮就軟了。”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張鹿皮演示,用石刮子順著皮的紋理刮,刮下來的油脂和雜質掉進坑里,原本硬邦邦的鹿皮,漸漸變得柔軟有韌性。“熟好的皮可以做皮衣、皮靴,剩下的邊角料能做手套。”五特說著,又指了指幾張狼皮和虎皮,“這些皮毛厚實,留著給村里的老人和孩子做褥子,冬天就不冷了。”
王元寶在一旁看得眼睛發亮,忍不住問:“那剩下的皮子,能不能讓我拿去鎮上賣?換點針線、鹽巴回來。”五特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但賣回來的錢要交給村里,統一買東西分給大家。”王元寶連忙點頭:“放心,我肯定不私吞!”
處理完這些,五特又帶著村民去了山林邊——那里還留著幾只野生動物的幼崽,有小鹿、小羊,還有兩只小牛犢。五特找了個廢棄的牛棚,清理干凈后,用樹枝搭了幾個圍欄,把幼崽放進去:“每天早上喂點青草,中午加些磨碎的豆子,晚上要把棚子關好,別讓野狼闖進來。”他又教村民怎么觀察幼崽的狀態,“要是發現它們不愛吃東西,或者鼻子發干,就趕緊告訴我,可能是生病了。”村里有個老獵戶,以前養過獵犬,五特就把照顧幼崽的事交給了他,老獵戶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肯定把它們養得壯壯的!”
幾天后,五特帶著幾個青壯年男人去了村西的山崖下——靈智核早就探測到這里有赤鐵礦,巖石表面泛著暗紅色的光澤,用錘子一敲,就能敲下帶著鐵銹的石塊。“咱們先做個土窯煉鐵。”五特在平地上挖了個圓形的坑,坑底留了個小口,用來通風,然后用黏土和石頭壘窯壁,窯頂留了個煙囪,“把鐵礦石砸成小塊,和木炭一起放進窯里燒,燒到通紅,再把鐵水倒出來。”
村民們照著做,先把鐵礦石砸碎,再把木炭堆進窯里,點燃后,窯里的火越燒越旺,黑煙從煙囪里冒出來,飄在村子上空。燒了整整一天,五特用長鐵棍伸進窯里攪了攪,喊道:“可以出鐵水了!”幾個人合力把窯底的小口打開,通紅的鐵水順著事先挖好的溝槽流出來,倒進用沙土做的模具里——那是五特教大家做的,有鋤頭、鐮刀的形狀,還有些小鐵塊,用來做釘子。鐵水冷卻后,敲開模具,一把把帶著鐵銹的鋤頭、鐮刀就成型了,雖然比不上鎮上買的精致,但用起來卻很結實。村民們拿著新做的農具,高興得合不攏嘴:“以后翻地、割麥子,再也不用石刀石斧了!”
解決了吃和用的問題,五特又開始琢磨著幫村民蓋房子。村里的土坯房大多漏風漏雨,一到下雨天就麻煩。五特帶著大家去山上撿碎石,又找了些黏性大的黃土,和水、稻草混合在一起,做成“三合土”。“先把地基挖深點,用大石塊壘起來,再用三合土填縫,這樣房子就穩了。”五特在空地上畫了房子的樣式,“房子要蓋成方形,屋頂用木梁和茅草,墻壁用碎石和三合土砌,窗戶留大些,采光好。”
村民們跟著學,男人們扛石頭、壘墻,女人們和三合土、遞材料,孩子們也在旁邊幫忙遞小石子。五特則在一旁指導,哪里的墻砌歪了,就用繩子拉直線校正;哪里的三合土不夠黏,就多加些稻草。沒過多久,幾間嶄新的石頭房子就蓋起來了,墻壁厚實,屋頂整齊,村民們摸著光滑的墻壁,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這房子比以前的土坯房結實多了!”
這天晚上,五特把村民們召集到村頭的空地上。篝火旁,大家圍著五特坐成一圈,王元寶也在其中,手里還拿著個算盤,像是在盤算著什么。五特清了清嗓子,說:“以前的村長犯了錯,被官差抓走了,村里不能沒有領頭人。我看王元寶腦子活絡,以前開雜貨鋪,也懂些買賣,要是他當村長,大家覺得怎么樣?”
話音剛落,就有村民小聲議論起來:“王元寶以前太摳門了,能當村長嗎?”“是啊,他以前還幫著老村長欺壓咱們呢!”王元寶臉一紅,連忙站起來說:“以前是我不對,以后我肯定改!要是我當村長,一定讓大家都吃得飽、穿得暖,誰敢欺負咱們村,我第一個不答應!”
五特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王元寶以前是有不對的地方,但人都有改過的機會。我可以讓他當村長,但我有條件——第一,村里的錢和糧食要公開,大家一起監督;第二,要公平對待每一戶村民,不能偏袒;第三,要是有人欺負村民,必須站出來維護。要是做不到,隨時把他換下來。”村民們聽了,覺得五特說得有道理,就不再反對了。王元寶激動得搓著手:“謝謝大家!謝謝五特兄弟!我肯定做到!”
這時,王元寶像是想起了什么,皺著眉說:“五特兄弟,咱們村最大的問題還是水。地里沒水,種莊稼還是難啊!”五特笑了笑:“放心,我已經找好地方了。明天就帶大家挖井。”其實,他早就用靈智核掃描過,村里的地下水資源很豐富,村東頭那片空地下面,就有地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