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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貼好的紅紙都被掀開，像有無數只看不見的手在撕扯。

奶奶嚇得躲到供桌底下，爸爸縮在臥室里不敢出來。

爺爺強作鎮定，從懷里掏出羅盤，嘴里念念有詞。

可羅盤指針瘋了似的亂轉，最后啪的一聲，裂成了兩半。

“林哭兒！”爺爺沖我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知道，她為什么非要死？”

爺爺眼里閃過一絲心虛：“她自己活夠了，不想活了。”

“放屁！她昨天還說要送我去讀大學！怎么可能不想活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就算爸爸要娶其他人，也可以跟我后媽離婚啊！”

爺爺被我問的不耐煩了，口不擇言：“誰讓她有用！”

我愣住了：“有用？”

爺爺自知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收斂心神：“我要給繼母，辦個喪事。”

“她一個外姓人，不配！”

“那我媽呢？”我盯著他的眼睛，“我媽配不配？”

爺爺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十年前，我媽死后，他連棺材都沒給她買，直接用草席裹了，埋在后山亂葬崗。

那座墳沒有碑，沒有土包，只有一棵枯死的槐樹做標記。

“你想……想給你媽遷墳？”爺爺聲音發抖。

“不。”

我慢慢笑了，嘴里的血跡洇出來。

“我想讓她自己，從墳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