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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這個要求，比任何酷刑都狠。

讓爺爺奶奶爸爸，給被他們害死的繼母披麻戴孝，扶棺送靈，這對他們來說，比死還難受。

她說：“就按你說的辦。”

她打了個響指。

繼母的尸體站起來，自己躺進了原本給爸爸準備的新房婚床。

紅衣鋪展，像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

“三天后，出殯。”

“這三天，你們三個，輪流守靈。少一個時辰，我就讓你們嘗嘗什么叫萬鬼噬心。”

爺爺、爸爸、王道士，三個人像三灘爛泥，被媽媽用鬼氣提著，扔在了床前。

他們不敢反抗。

因為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已經不是繼母了，是正統哭喪女丁玉娟。

是那個被他們活活封進棺材，又用桃木釘釘散魂魄的女人。

現在，她回來了。

帶著地獄的怒火和人間的冤屈。

那三天，我沒去守靈。

我回到自己的陰暗房間，關上門，在煤油燈下看書。

書是繼母偷偷給我買的，一本《民法典》，一本《刑法》。

她說過，山外面的世界，講法律。

我當時不信，現在我信了。

因為法律管不了鬼，但能治人。

三天后，出殯。

全村人都來了，但沒人敢靠近那口棺材。

棺材是血紅色的，刷了三層漆，每層都用黑狗血混著朱砂。

這是爺爺他們親手刷的，刷的時候手抖得像篩糠。

繼母躺在棺材里，面容安詳，舌頭收回了嘴里，鼻子也長回來了。

她看起來就像睡著了，只是臉色太過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