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斳也不惱,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走回席上坐下,對著宮人吩咐道:“去端盆鹽水來。”
宮人應聲而去,不多時便端著盛滿鹽水的青銅盆走了回來。
衛斳抽出腰間的短刃,幾步來到黑影跟前,蹲下身,刃尖輕觸黑影顫抖的肩胛。那黑影感受到刃尖的寒意,身子猛地一顫,卻依舊緊咬著牙關,不肯出聲。
衛斳的刃尖緩緩下移,在黑影的肌膚上劃出一道細長的血口。鮮血順著傷口滲出,與地上的塵土混在一起,形成一道詭異的暗痕。
“說,你是誰?”衛斳的聲音冰冷。
黑影的身體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但仍強撐著不肯開口。
衛斳眼神一厲,將短刃在鹽水中蘸了蘸,再次劃向那道血口。鹽水滲入傷口,黑影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劇烈地扭動起來。
蘇邑昭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緊緊攥著衣角,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衛斳停下手中的動作,再次問道:“說嗎?”見黑影依舊不為所動,再次吩咐宮人:“去取針來。”
宮人聞言,神色突變,不敢多言,匆匆而去。不一會兒,便取來黥刑用的青銅針。
衛斳接過青銅針,拿在手中把玩著,目光冷冽地盯著黑影:“我勸你最好還是說實話,否則……”
黑影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恐懼,面上卻依舊強撐著道:“你……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東西!”
衛斳也不多言,用手指了下對面的青銅盆,宮人會意,立刻將那黑影的頭按進了盛滿鹽水的盆中。
黑影吃痛,發出一聲悶哼,身子劇烈地掙扎起來,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衛斳的衣擺。而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冷冷地瞧著那黑影,手中青銅針在燭火下泛著寒光。
過了片刻,衛斳抬手示意宮人將黑影的頭從盆中拎起。那黑影滿臉是水,大口喘著粗氣,頭發凌亂地貼在臉上,模樣十分狼狽。
衛斳將青銅針抵在黑影的臉上:“這針若是扎下去,你這張臉可就毀了,往后怕是連見人都難。”
黑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卻還是咬著牙,硬撐著道:“你……你就算殺了我,我也……”
衛斳目光一沉,緩緩蹲下身,針尖輕輕抵在黑影的手背上,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地獄:“這針刑的滋味,可比鹽水難受多了。你若再不說,我便一根根扎進去,直到你說為止。”
黑影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咬得發白,依舊緊閉著嘴。衛斳眼神一凜,針尖猛地刺入黑影的手背,黑影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身子猛地一顫,仍強撐著不肯開口。
衛斳也不著急,緩緩拔出針,又在鹽水中蘸了蘸,再次刺入。如此反復幾次,黑影的手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鮮血順著針孔汩汩流出,在地上匯成一灘暗紅的血漬。
黑影的意志終于開始崩潰,身子癱軟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衛斳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如刀般刺向黑影:“現在,愿意說了嗎?”
黑影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道:“我……我是……”可話還未說完,突然口吐黑血,身子一軟,便沒了動靜。
衛斳眉頭一皺,伸手探了探黑影的鼻息,沉聲道:“死了。”
蘇邑昭一驚,快步走到衛斳身邊,只見那黑影嘴角殘留著一絲黑血,面色青紫,顯然是中毒身亡。她抬頭看向衛斳,眼中滿是疑惑:“這……這是怎么回事?他怎會突然中毒?”
衛斳直起身來,神情淡漠的吩咐宮人道:“去回稟楚王,就說人死了。”
宮人應聲而去,不多時便匆匆返回,身后還跟著一名楚王的近侍。
那近侍走進殿內,瞥了一眼那黑影的尸身,隨即對著衛斳與蘇邑昭躬身行禮道:“主君有令,此事既已至此,便不必再究。將軍與夫人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世子將親自護送二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