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關關難過（上）（第2頁）

待到芷蘭整好了箱籠，差不多已過辰時，蘇邑昭笑道：“都這時候了，再不走，怕是連午膳都要誤了。”

衛斳勾唇淺笑著應道：“那便即刻出發，免得讓夫人餓著肚子趕路。”

蘇邑昭臉頰微紅，嗔了衛斳一眼，轉身走向馬車。衛斳緊隨其后動作自然地伸手扶她上車。

楚贏站在一旁，看著這夫妻二人之間的互動，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他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啟程吧。”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滾滾，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蘇邑昭坐在車內，輕輕撩起車簾一角，看著騎馬走在前頭的衛斳與楚贏，思緒萬千。

不到午時，車隊便抵達了主帥府。下車后，蘇邑昭叫管事幫著卸行李，衛斳則領著楚贏一道步入府門。

正值深秋，府上的繁花皆已落敗，但院中的幾株老桂卻開得正好，金色的花朵綴滿枝頭，甜膩的香氣混著秋日特有的清爽，在空氣中若隱若現。

路上的侍女仆從全都輕聲悄語，見主家經過，便自覺避過一旁，恭敬的站著。

衛斳領著楚贏穿過回廊，走到正廳，分賓主落座后，立馬吩咐下人上茶。

用過一盞茶，楚贏才道：“昨夜之事，不知將軍可有頭緒？”

衛斳放下茶盞，目光沉靜如水，道：“世子也看到了，那黑影死得蹊蹺，顯然是有人不想讓他開口。此人既能在楚王宮中來去自如，要想查其身份，應當不難。”

楚贏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在思索：“將軍認為，這背后之人會是誰？”

衛斳目光一凝，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能在楚王宮中如此肆無忌憚，此人在宮中的地位想來不低。且他故意選在此時動手，無非是想借機生事，挑撥我與楚王之間的關系。”

楚贏神色微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將軍所言極是。只是，此事若真如將軍所說，那背后之人豈會輕易罷手？”

衛斳微微瞇起雙眸，神色冷峻：“這就要問那背后之人了。”

楚贏手指摩挲著茶盞邊緣，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將軍心中可有懷疑之人？”

衛斳頓了下，朝楚贏微微一笑道：“世子不妨想想，誰最希望看到我與楚王之間生出嫌隙？”

楚贏看向衛斳，沉默片刻，最終目光一凝：“難道……”

衛斳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看著他，微挑唇角道：“世子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需問我。”

楚贏微微皺眉，低頭盯著腳下的地面，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身子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過了半天，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得重新抬起頭來：“你是何時知曉的？”

衛斳臉上毫無異色，想了想，道：“從十一殿下的侍女出現之時，我便起了懷疑。六合宮向來守衛森嚴，日常巡護皆是楚王親衛。昨日又是仲秋宴饗這等重要的日子，一個侍女是如何經過重重守衛，來到紫陽殿前的？”

楚贏目光閃爍：“所以你才故意在我面前提及背后之人，目的便是想試探我？”

衛斳直視楚贏，道：“世子聰慧過人，應當明白我的用意。”

楚贏沉默良久，突然輕笑一聲：“不錯，此事確與我有關。”

衛斳像是早有預料般，淡淡道：“世子不必擔心。我既知道，便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只是，世子也該明白，此事若繼續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楚贏的目光閃爍不定，似是在權衡著什么。

衛斳正要開口時，忽從一側響起一個清朗的男聲，帶著幾分戲謔：“喲，這是在說什么呢，怎的也不帶上我。”

衛斳與楚贏齊齊轉頭，只見楚蘅雙手抱胸，緩步從側門走進來，身上還穿著夕月大典時的玄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