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上）（第2頁）

楚蘅點頭應下，聽見外頭傳報：“二夫人來了。”

衛斳示意楚蘅先到屏風后等待，自己則不情愿地走到前廳的主位上坐下，整了整剛才因為著急弄亂的衣裳，才發話道：“讓她進來。”

潘瑤小心翼翼地步入前廳，一見衛斳，眼眶便紅了，盈盈下拜道：“將軍，今日之事，實在是妾的錯，若不是妾執意要去那尋花堂，夫人也不會受傷。”

衛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漠道：“你來有什么事？”

潘瑤身子一顫，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抬起那張寫滿柔情的臉，看向衛斳，柔聲道：“妾只是擔心夫人，想來看看。”

衛斳目光如炬，審視著潘瑤，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半晌才冷冷開口：“只是擔心？”

察覺到衛斳的狀態不對，潘瑤眼神躲閃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只……只是擔心。”

衛斳看著她，聲音低沉而威嚴：“那金瘍藥是你的？”

潘瑤愣了下，老實的道了聲：“是。”

衛斳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劍，緊盯著潘瑤，仿佛要將她內心的秘密全部剖開，他一字一頓地問道：“這藥從何而來？”

潘瑤呆滯了一刻，才低聲道：“是……是妾從母家帶來的。”

衛斳眉頭一皺，繼續追問道：“母家？”

潘瑤雖不明白有何問題，但看衛斳一臉嚴肅的模樣，急忙朝他跪了下去，惶恐道：“是妾的疏忽。”

衛斳冷笑著起身，“疏忽？”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似踏在潘瑤的心上。他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瞅著她，聲音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風，“那你說說，你何處疏忽了？”

屋里一片安靜，楚蘅待在屏風后萬分尷尬，可偏偏前有“狼”后有“虎”，根本無處可去，只能老實的待在原地，動彈不得。

潘瑤低著頭，委屈道：“妾……妾不該拉著夫人出去，更不該執意要看戲，往那人多的地方……”

衛斳耐著性子聽著，看她那樣子，應該并不知曉這金瘍藥中的秘密。即便如此，這金瘍藥出現在她處，絕非偶然。收起眼中的寒芒，衛斳道：“幸得有你的金瘍藥，夫人的傷勢才不至于惡化。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潘瑤不明所以的起身，福了一福，忍不住又看了衛斳一眼，道：“多謝將軍，那妾……妾就先退下了。”

待潘瑤離開，衛斳轉身看向屏風，道：“出來吧。”

楚蘅撓著頭從屏風后走出，“你怎么不問清楚那五毒石的事？”

衛斳重新坐回主位，抬手示意楚蘅坐下，這才緩緩開口：“她既然不知情，問也無用。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查清這五毒石究竟從何而來。”

楚蘅點了點頭，正色道：“也是，她若是知情，想必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拿出來。”

衛斳思忖片刻，喚進史葉，道：“今日潘瑤執意要去尋花堂，這其中定有蹊蹺。你派人暗中留意潘瑤的動向，尤其要注意她與母家那邊的往來，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史葉應下，轉身離去安排人手。

衛斳又看向楚蘅，帶著幾分探尋，“有話說？”

楚蘅微微皺眉，道：“你說，這潘瑤為何要隨身攜帶著金瘍藥？”

衛斳眸色沉了沉：“她方才說這藥是從母家帶來，想必是有人叮囑她務必將此藥隨身攜帶。”

楚蘅摸著下巴，眼中透著思索，日常的金瘍藥造價昂貴，一般只有陛下親兵與諸侯禁軍才能使用。五毒石的制造過程雖算不上復雜，但要配齊五中礦物則相當不易，何況每種藥材的提煉更是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與時間，且提煉之法向來秘不示人，尋常人家根本無從獲得。如此看來，潘瑤母家能拿出這金瘍藥，背后定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