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上前的是燕國的三公子燕洵,只見他身形矯健,動作凌厲,一套武舞一氣呵成,引得殿內眾人紛紛鼓掌叫好。舞閉,燕洵取過燕國使臣遞過的布匹,雙手呈上,道:“此布乃臣身上所穿之衣,名為‘墨云錦’,由我燕國最好的織工歷時三月所織。”此布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色澤絢麗,質地細膩,紋樣繁復,一看便知是上等佳品。
衛夫人伸手摸了摸,又細細端詳了一番,道:“紋樣精巧,當真是不錯。”說著,將布匹遞給了身旁的女官,示意她記下。
燕洵見衛夫人對自己的布匹頗為滿意,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卻不顯,只恭敬地行了禮,退回到席位上。
緊接著,齊國七公主齊姝走上前來,命身后的侍女將手中的絲綢徐徐展開。只見那絲綢薄如蟬翼,輕盈透亮,上面繡著精致的蓮花圖案,栩栩如生,宛若天成。
齊姝面上帶著幾分傲氣,揚聲道:“此乃我齊國特有的‘清紈’,夏日穿著,清涼透氣,冬日亦可保暖御寒。眾所周知,我齊國絲綢向來以香氣聞名,此‘清紈’更是采用了獨有的香料進行熏制,香氣襲人,經久不散。”言罷,齊姝輕移蓮步,繞著那絲綢緩緩走了一圈,仿佛是在向眾人展示她的珍寶。
衛夫人微微頷首,湊近鼻尖聞了聞,那絲綢上果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清新雅致,令人心曠神怡:“果真是名不虛傳。”說著,亦將絲綢遞給了身旁的女官。
見衛夫人贊不絕口,齊姝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她傲慢地睨了對面的楚慈一眼,轉身回到席位上。
其他幾國的代表紛紛上前,展示各自帶來的佳品。或錦緞,或絲綢,或繡品,皆是各國的匠心之作。
輪到滁國時,楚慈站起身來,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卷布匹,緩步走到殿中。那布匹色澤溫潤,細看之下,竟是為兩股紗加拈合成,密度細密,肉眼可見的精細。
楚慈迎上衛夫人的目光,道:“此乃我滁國特有的‘雙紗麻’,由最好的織工采用特殊技法織就,質地輕柔,觸感細膩,堪比絲綢,且經久耐用。”言罷,將布匹輕輕展開,上面繡制的云水圖案,靈動自然,仿佛要躍然而出。
“雙紗麻?”衛夫人微微蹙眉,伸手細細撫摸那布匹,入手果然細膩柔滑,觸手生溫,不禁點了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慈,道:“這當真是麻布?”
“正是。”楚慈朝身后坐著的蘇邑昭一指,微笑道:“此乃我滁國十五公主耗時數月鉆研,親自監督,才織就出的‘雙紗麻’,雖為麻布,卻兼具絲綢的細膩與棉布的耐用。”
話剛說完,就聽對面的齊姝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道:“什么雙紗麻,說到底還不就是麻布,首甄用麻布,當真不怕人笑話嗎?”
楚慈面色未變,只是淡淡地瞧了齊姝一眼。忽然,身后傳來蘇邑昭的聲音:“布匹的好壞,并非以材質論之,七公主此言,未免有失偏頗。”
齊姝一聽這話,登時就急了:“你!”她猛地站起身來,怒視著蘇邑昭,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殿內眾人見狀,皆是一愣,紛紛側目而視。
蘇邑昭卻面不改色,走到楚慈身邊,迎上齊姝的目光,淡淡道:“在許多人眼中,麻料向來被歸類為粗布,我滁國雖不及齊國蠶料豐富,卻知道‘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道理。麻布雖粗,卻也是百姓日常所需,怎到了七公主口中,就變得如此不堪了?”
齊姝被蘇邑昭的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鐵青,正要開口反駁,就被身旁的使臣輕咳一聲,攔了下來。齊姝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按下怒氣,重新坐回席位里。
衛夫人身旁的首甄團副使打斷了齊姝的話頭,目光落在楚慈手中的布匹上,問道:“這‘雙紗麻’,當真是十五公主所織?”
楚慈恭敬地答道:“回副使,正是。”
副使起身上前,拿起那‘雙紗麻’細細打量著,道:“此等品相的麻布,就算是典枲宮也難以織就,十五公主真是心靈手巧,竟能將麻布織得如此細膩。只是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蘇邑昭上前兩步,對著副使行了禮,道:“回副使大人,此‘雙紗麻’乃是我滁國織工采用特殊技法,將兩股紗加拈合成,再經過數道工序精心織就而成。只是,在織造前,需先將紗線與草木灰水漚漬數日,再懸于井水中,利用晝夜溫差,方可得到如絲線般柔滑細膩的紗線。”
副使聽罷,好似恍然地點了點頭,感慨道:“十五公主這般年紀,便有如此才情,實乃難得。”
楚王微微一笑,滿臉自豪道:“那是自然,吾的女兒,豈會差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