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瑤一聽,忍不住插話道:“怎么,大人莫不是在懷疑將軍與夫人不成?”
宮正看向潘瑤,不卑不亢道:“此言差矣。查案需全面細致,詢問起火時所在之處,只為還原當時場景,以便更準確地推斷起火緣由與排查可能涉案之人,并非有意針對。”
潘瑤被這話噎了一下,臉色微微泛紅,卻也不敢再造次,只是小聲嘟囔道:“大人問便是了。”
衛斳神色平靜,道:“起火之時,我與夫人正在青廬議事,忽聞西院走水,便即刻趕了過去。待到之時,火勢已然猛烈,庫房大門緊鎖,眾人合力砸開,內里已是一片火海。”
宮正微微點頭,示意旁側的司煊記錄下來,繼而又問:“大約何時?”
衛斳回想了一下,道:“申時末刻前后。”
“起火之前,府中可有什么異常之人出現?”
衛斳瞅了眼對面的潘瑤,道:“并無明顯異常,只是前日內妾院中的婆子送了些物件到西院庫房存放。”
宮正目光轉向潘瑤,潘瑤心中一緊,忙說道:“大人,那只是妾的阿母從母族帶來給妾調理身子的尋常藥材,妾因院子潮濕,恐藥材受潮,這才讓人放到西院庫房的。”
宮正并未立刻表態,繼續問道:“那送去的藥材可有人能證明其確為尋常藥材?”
潘瑤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宮正會如此問,求救似得看向衛斳,最后無奈地搖了搖頭。
宮正的視線在廳內眾人的身上掃過,又問:“起火前后,你們可曾聽到過什么異響?”
廳內一片寂靜,眾人皆垂頭不語。過了會兒,玉琴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輕聲道:“回大人,奴……奴當時聽到西院方向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但那時火勢已經起來,奴也沒敢仔細去聽,就急忙趕了過去。”玉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對那聲悶響心有余悸。
宮正微微皺眉,目光在玉琴身上停留,又轉向其他人:“你們可有誰也聽到了這聲響?”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搖頭表示未曾聽到。
宮正見無人應答,便又問道:“那起火之時,西院庫房附近可有人看守?”
李管事忙上前一步,回道:“回大人,西院庫房平日里并未專人看守,只是每日有下人定時巡查。起火之時,恰是巡查間隔時段,故而庫房附近無人值守。不過,平日里庫房大門都是鎖好的,鑰匙由玉琴保管,若無鑰匙,外人難以進入。”
宮正聽后,微微頷首,環顧四周道:“玉琴在何處?”
玉琴身子一顫,趕忙上前一步,戰戰兢兢地行禮道:“回大人,正是奴。”
宮正打量著她,問道:“那庫房鑰匙可一直都在你身上保管,有無離身過?”
玉琴臉色發白,連連搖頭道:“回大人,鑰匙一直都在奴身上,從未離身。每日奴都會仔細檢查鑰匙是否在身,生怕有個閃失。”
宮正問:“起火前后,你可曾將鑰匙交予他人,或是發現鑰匙有異常?”
玉琴眼中滿是惶恐,“奴從未將鑰匙交給他人。奴也未發現鑰匙有何異常,只是……只是當時聽到那聲悶響后,就……”說著咽了下口水,繼續道:“……就急著趕去西院,也沒顧得上仔細查看鑰匙。但奴敢肯定,之前鑰匙一直好好在奴身上,絕對沒有給過旁的人。”
宮正目光再次掃過眾人,問道:“既然庫房鑰匙未曾離身,那這火又是如何燃起的呢?莫不是庫房內自身有什么易燃之物發生自燃?”
這時,一位司煊上前一步,道:“大人,自燃雖有可能,但一般需要特定的條件與環境。依在下看,還是人為縱火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