塍王看向太子,眼中帶著幾分審視:“你?”
太子神色堅定,道:“是,兒臣身為儲君,自當為國分憂。”
塍王微微頷首,卻并未立刻應允。轉而看向衛(wèi)伯公,道:“衛(wèi)公以為如何?”
衛(wèi)伯公起身行禮,道:“太子心懷天下,此乃大灃之福。只是,鞍縣一案情況復雜,殿下若貿然前往,只怕會陷入險境。”
太子卻并未退縮:“兒臣不怕……”
“陛下。”此時,坐在一旁的太師出聲制止了太子的話,“老臣以為殿下是為辦案的最佳人選。”
“哦?”
太師緩緩道:“殿下身為儲君,若親自前往,既可彰顯陛下對此案的重視,又可鼓舞士氣。再者,殿下身邊的衛(wèi)斳亦是衛(wèi)伯公之子,長子衛(wèi)錚如今國事纏身,若衛(wèi)斳同行,有他相護,殿下此行自當無恙。”
太師的一番話倒是說到了塍王心里。
鞍縣地處巒夷與大灃邊境,地勢復雜,先帝曾多次出兵攻打巒夷,雖未得成功,卻也大大削弱了對方的實力。近十年,因海郡一帶局勢緊張,朝廷不得已將大部分兵力都駐扎于此,長此以往,倒給了巒夷喘息之機。
三年前,巒夷新首領芒狄繼位,此人一改以往的兵戈相向,轉而開始與周邊各國交好,并暗中積蓄力量,企圖東山再起。如今,鞍縣軍糧案爆發(fā),巒夷難脫干系。塍王深知,此事若處理不當,不僅前線士氣受挫,更可能引發(fā)與巒夷的全面戰(zhàn)爭,屆時若海郡再生事端,必會擾亂朝廷,令天下不安。
而衛(wèi)國乃大灃的同姓諸侯國,疆域遼闊,人口眾多,老國君生前創(chuàng)下赫赫戰(zhàn)功,深受人民愛戴,是諸侯國中的大國之一,亦是大灃的重要藩屏。
塍王的視線在太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去辦。”
太子神色一振,連忙行禮道:“兒臣遵旨。”
塍王繼而看向衛(wèi)伯公,道:“衛(wèi)斳便由此安排,讓他隨太子一同前往鞍縣。”
衛(wèi)伯公躬身道:“臣遵旨。只是吾兒年輕氣盛,還望殿下多加管教。”
——
商夫人領著堯氏在西南小寢外左等右等,也沒能見到陛下的身影。
“陛下到底來不來?”
堯氏心虛地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小聲道:“婢子不知。”
商夫人無語地瞥了眼堯氏手里的餐盒,教訓道:“你啊你,我讓你去準備,你就給我提了這么個餐盒來?你是想氣死我嗎?”
堯氏不敢吭聲,只一味地低下頭去。
眼看日暮西山,卻依舊沒有確信,商夫人只得悻悻而歸。哪知剛走到半路,卻見太子腳步匆忙地從遠方的殿宇間穿過。
“那不是太子嗎?”商夫人不可置信地問。
堯氏踮著腳尖朝前一看,“夫人,真是太子!”
“太子不是同太后在西南小寢賞桂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婢子不知。”
“你這個不知,那個不知,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商夫人氣憤地扭頭就走。
“夫人。”堯氏快步跟上,小聲討好道:“要不婢子再去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