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滁國宮中的九御女官正與楚慈在主屋說著話。見蘇邑昭進來,那九御女官的目光閃了閃,接著起身,聲音柔和的行禮道:“見過殿下。”
蘇邑昭腳步一滯,看了眼楚慈,臉上浮現不解之色。
楚慈欣然而笑:“這是母君派來的九御女官,是來教導你宮中的禮儀規矩的。”說著,將案幾上的一玄面黃緞卷軸遞過去,又道:“你且看看吧。”
蘇邑昭上前接過卷軸,展開略略一瞧,眼中的不解愈發濃重。
翠兒站在楚慈身邊,見蘇邑昭遲遲未有動靜,不由出聲道:“這怕不是高興傻了吧,也是,這一眨眼的功夫,都成十五公主了……”
蘇邑昭微微遲疑,將卷軸合上,看向楚慈道:“殿下,這是……”
楚慈輕輕一笑,道:“按照宮中的規矩,自然是要重新賜名冊封的。這卷軸之上,寫的便是你的新封號。”
蘇邑昭似乎沒聽明白,轉頭看了眼一旁站立的九御女官,回過來再次直直地看著楚慈,緩緩道:“殿下的意思是,我,是國君的……女兒?”
楚慈見她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不由掩嘴輕笑道:“怎么,莫非你覺得自己不夠格?”
蘇邑昭被她說得一愣,連忙跪倒在地。楚慈上前一步,將她扶起,笑道:“好了,如今你也算是有了正經名分,日后私底下就莫要再叫我殿下了,要叫阿姊。”
蘇邑昭猶豫片刻,乖順地輕輕道了聲:“阿姊。”
楚慈拉著蘇邑昭的手,示意她坐下,語帶深意道:“你乍然得知此事,心中定有諸多不解。但吾可以向你保證,此事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蘇邑昭完全不知對方葫蘆里賣著什么藥。可眼下她的身份不過是一介侍女,全無可能違背對方的命令。
蘇邑昭慢慢抬起頭,目光正對上那九御女官,九御女官見狀,轉頭與楚慈道:“殿下,要讓人進來嗎?”
楚慈點了點頭,示意女官去將外頭候著的侍從叫了進來。一時間,屋子里站滿了身著宮裝的侍從,一個個低眉順目,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蘇邑昭瞧著這陣仗,心中愈發忐忑,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衣袖。
楚慈對著眾人道:“從今日起,你們定要盡心侍奉十五公主,不可有絲毫怠慢。”
眾人連忙俯身行禮,齊聲道:“奴遵命。”
九御女官道:“十五殿下對宮中規矩尚不熟悉,從明日起,需開始學習制儀。另外,殿下在宮中的住處已整修完畢,今日便可隨奴等一道進宮。”接著又喚進一人,此女與旁的那些侍女雖同著宮裝,卻顯得傲骨凜然,尤其那雙眸子銳利如鷹,“這是赤蓮,你的近身侍女。”
瞧著這陣仗,蘇邑昭心里多少有了些眉目,自己這個十五公主,雖得了新的賜名——楚念,實際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玩偶。在逸都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一些貴族大戶為達目的,會將一些出身卑微的貌美女子,認作義女或遠親,在必要時用她們的婚姻當做籌碼,來換取更多的利益。想來,自己如今的處境怕也是這般。眼前的這個赤蓮,恐就是對方用來監視自己的工具。
蘇邑昭對九御女官道:“有勞女官了。”
九御女官欠身行禮:“此乃奴分內之事。”說完,九御女官轉身吩咐身后的侍女道:“你們且替十五殿下收拾一番,一個時辰后,隨我進宮。”
侍女們齊聲應下,繼而將蘇邑昭帶至后屋去整理衣飾。
一時間,屋內忙碌起來。
赤蓮安靜地緊隨在側,目光緊緊跟隨著蘇邑昭,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感受到赤蓮的注視,蘇邑昭轉頭看向她,道:“日后就有勞了。”
赤蓮淡淡道:“十五殿下客氣了,赤蓮不過是個侍女,當不得殿下如此禮遇。”
蘇邑昭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繼續道:“往后到了宮中,還需姑娘多多指教。”
赤蓮微微頷首,道:“殿下放心,赤蓮定當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