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輕拍了下扶手,似有不悅:“好了,都別爭了。”
見楚夫人發了話,楚萱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恨恨地瞪了眼蘇邑昭。
蘇邑昭只當未見,恭敬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語。
姚姬自是不肯罷休,她本是右媵,卻總是處處低那左媵一等,好不容易熬到了頭,如今又冒出個蘇邑昭,若再讓她得了勢,那她這些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是都要付諸東流?想到此處,姚姬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輕咳一聲,正欲再次開口,不想被人打斷。
楚王跨步走進,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悅與威嚴。眾人見狀,紛紛起身行禮。
楚王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蘇邑昭身上,緩緩開口:“都起來吧。”
待眾人起身,楚王徑直走到主位坐下,沉聲道:“方才之事,吾已有耳聞。姚姬,你身為右媵,理應助夫人打理內務,怎可如此胡鬧?”
姚姬一聽楚王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急忙跪倒在地,辯解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是……”
“夠了!你真當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吾會不知?如今,你竟還妄圖挑撥朝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楚王說著,用力地拍了下案幾,震得上頭的茶盞都輕輕顫動。
姚姬身子一顫,伏在地上,不敢再辯。楚萱見狀,想要上前為母親求情,卻被楚王一記凌厲的眼神嚇得縮了回去。
楚王煩躁的抬了下手,瞪著姚姬,神色嚴厲:“大祭乃朝中大事,你不思如何為吾與夫人分憂,反倒去布坊興風作浪,你難道不知若是此次七國甄選落敗,會是何等后果?”
姚姬還從未在人前被這般責罵過,嚇得連話也說不利索了:“此事……此事與妾身無關吶!主君為何……為何要……”
楚王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你休要再狡辯!”
姚姬伏在地上,語帶哭腔道:“妾不知主君此言何意……妾沒有……妾都是聽人說的,難道這也有錯嗎?”
楚王忍無可忍,指著她罵道:“你真當那兗東軍是吃白飯的嗎?
就你這樣的,竟還出主意讓那伙人去外邑兜一圈再進城。你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了?”
姚姬身子劇烈顫抖著,她從未見過楚王如此生氣,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那衛斳為何會恰好出現?你以為,真的是巧合嗎?”楚王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姚姬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憤怒:“你的人都還沒進城,就已經被兗東軍盯上了。今日若不是他衛斳手下留情,將此事告知與吾,而非上報至朝廷。否則,憑你等伎倆,就足以讓整個滁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楚王怒視著她,胸脯劇烈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心情,沉聲道:“來人,將姚姬帶下去,沒有吾的命令,不許她踏出宮門半步!”
門外的侍衛上前,將姚姬架起,拖了出去。姚姬一路哭喊著求饒,卻無人理會。
楚萱顯然沒料到楚王會如此,情急之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哭訴:“父君息怒,此事確與阿母無關啊!阿母都是聽別人說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王猛然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剛有些緩和的心緒再被激怒。
楚萱并未發覺楚王有異,跪著上前,雙手拉著楚王的衣擺,仍在為姚姬開脫:“今日阿母與萱兒一直在一起,從不……”
楚王霍的站起來,走開幾步,甩開楚萱的手,冷笑道:“到如今,你還替她開罪!她平日里就是這般教導你的?竟讓你變得如此不明是非!”
楚萱被楚王這一甩,整個人摔倒在地,她呆呆地看著楚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在她眼中,從小到大,楚王從未這般對自己說過話,哪怕是在自己犯錯時,也只是稍有責備。而今,為了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養女,楚王竟對她和阿母發了如此大的火。
楚萱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父君為何如此偏心?難道就因為那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