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邑昭飛速進門,迫不及待地沖上去,搖著求蓁的雙臂激動地問:“阿母,可是阿父有消息了?”
許久,求蓁才回過神來,低頭注視著女兒滿是期待的雙眸,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先坐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蘇邑昭神色一頓,依言坐到了母親身旁。
求蓁:“鞍縣的案子,破了。”
蘇邑昭大喜:“真的?那阿父何時歸來?”
求蓁沒有直接回答,低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蘇邑昭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她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阿母,可是出了別的事?”
求蓁調整了下思緒,做了個深呼吸,才道:“行夫就快到了,你與我一起在此等候吧。”
一炷香后,一身著褐色長袍加札甲的男子匆匆騎馬趕到:“見過孺人,見過女公子,奴奉蘇侯之命前來傳信。”
蘇邑昭按捺住內心的焦灼,急聲問道:“阿父呢?他可好?何時歸來?”
行夫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密信:“請孺人過目。”
求蓁伸手接過密信,拆開,快速瀏覽起來。蘇邑昭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目光緊緊鎖定在母親臉上,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些什么。
求蓁看完信,眉頭一皺,抬頭盯著那人質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行夫低下頭去:“回孺人,鞍縣之事牽扯甚廣,蘇公也是有心無力,故差奴前來通報一聲,望孺人有個準備。”
求蓁眼中滿是憤怒:“你口中的有心無力是何意?我家主公身為朝臣,奉旨查案,卻落得如此處境,敢問蘇公就是這么保護自己弟兄的嗎?”
行夫惶恐,低聲道:“孺人息怒,奴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中的詳情,奴也不甚了解。只是,鞍縣的情況確實復雜,侯爺也是萬般無奈啊。”
蘇邑昭心里惴惴,偷瞄了眼求蓁的側臉,聽她冷聲道:“煩請轉告蘇公,我家主公若是不能平安歸來,妾斷不會善罷甘休!”
行夫身子一顫,連聲應是,不敢再多言,起身告辭。
蘇邑昭見人離開,急忙悄悄貼過去,湊到求蓁耳旁道:“阿母,密信上說了什么?”
求蓁心口一緊,走回主位上坐下,將密信緊緊攥在手中,沉吟片刻,才開口道:“你阿父他……被扣留在鞍縣了。”
蘇邑昭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半晌回不過神來。
求蓁見了,嘆了口氣:“這軍糧案背后牽扯甚廣,不僅涉及朝中多位大臣,就連后宮也有人參與其中。如今,被查之人一口咬定你阿父與巒夷有過來往,太子遂將其暫扣在盂將軍軍中,等候陛下定奪。”
蘇邑昭不解,卻信心十足:“陛下一定是相信阿父的。”
求蓁皺了皺眉,教訓道:“孩子家戲言!你以為你阿父與陛下是何關系?你且記住,朝堂之上,從無親故,更無絕對的信任。”
蘇邑昭漲紅了臉,惱道:“那該怎么辦?”
求蓁轉頭看向窗外漫天的飛雪,眼神堅定:“為今之計,只有想法子先讓你阿父回來,你先回屋,有什么事明日再議。”
蘇邑昭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求蓁打斷:“莫要再問了,吾自有主張。”言罷,便吩咐南星和凌霄護送蘇邑昭回屋。
回到房中,蘇邑昭一屁股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愁云滿布的臉,不由得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