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邑昭原本強撐著的情緒,因為求玉的一句話徹底本盤,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哽咽道:“外祖父,阿父他……會沒事嗎?”
求玉見孫女這般模樣,心中實在不忍,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夾雜著一絲無奈的意味,頓了頓,道:“你阿父不過是被人當了替罪羊。官場就是這樣,無事時風平浪靜,有事時無風亦能起浪。”
蘇仲盛任司寇一職不過三年,期間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平日里為人和善,不曾與人結怨。偏這樣一個連逸都城都沒出去過幾次的人,卻突然成了軍糧案的主犯?簡直是荒謬至極!
“那阿父就只能這樣被人冤枉嗎?”蘇邑昭滿臉憤慨,一雙小手緊握成拳。
求玉沉吟了片刻,道:“你母親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該如何做。倒是你,眼下定要事事小心,不可大意。”
蘇邑昭聞言,忙斂了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
夜幕將至,求府內華燈初上。
膳廳內已擺好了一桌豐盛的晚宴,求玉坐于主位之上,求恒與元氏坐在左側,右側則坐著一位面生老媼和舅母表妹賈仲寧。
見蘇邑昭步入膳廳,求玉笑盈盈地看著她,指了指元氏旁邊的位置道:“好孩子,快過來坐。”
蘇邑昭依言坐下,聽求恒道:“這位是你舅母的母親邵氏,此番來逸都探親,順道治療眼疾。”
蘇邑昭起身行禮:“向外舅祖母見禮,問外舅祖母安好。”
邵氏笑著抬手道:“好孩子,快坐吧。”說著,吩咐人取來一只玄漆木匣,遞給蘇邑昭道:“初次見面,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這副玉玦你且收著,權當是我這個做外舅祖母的一點心意。”
蘇邑昭雙手接過木匣,打開一看,只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通體碧綠的玉玦,其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看上去極為精致。“多謝外舅祖母。”
求玉道:“昭兒,今日這一桌菜可都是你舅父特意吩咐廚房為你準備的,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蘇邑昭依言坐下,拿起手邊的箸,夾了一片離自己最近的鱸魚膾放入口中。魚肉細嫩爽滑,入口即化,味道極為鮮美。
“好吃。”蘇邑昭由衷地贊嘆道。
一旁的元氏見狀,笑著將一塊鹿脯放到蘇邑昭碗里:“昭兒若是喜歡,明日吾讓庖廚再做給你吃。來,嘗嘗這鹿脯,也是極好的。”
“多謝舅母。”蘇邑昭夾起鹿脯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起來。鹿脯肉質鮮嫩,味道醇厚,與鱸魚膾的鮮美各有千秋。
求玉看著孫女吃得津津有味,心中甚是欣慰。轉頭對兒子求恒道:“你外姑治療眼疾的醫館可尋妥了?”
求恒回道:“已尋妥了,明日一早我便親自送外姑過去。”
邵氏聞言,笑盈盈道:“有勞子婿了。”
求玉道:“你外姑此番來逸都,定要找個醫術高超的侍醫好好治療才是。”
求恒點頭稱是。
邵氏見狀道:“吾這眼疾由來已久,醫治起來頗為棘手,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