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看似順利脫困,蘇仲盛作為罪臣被押解回城,軍糧案“大獲全勝”……但實際上,塍王不僅損了一員干將,太子在朝中的地位亦是岌岌可危,而那背后之人的真相更是懸而未決。
更可恨的是,今日的這場山火,顯然是那背后之人的公然挑釁。想到這里,塍王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道:“你是說,此人就在宮內?”
蔡安小心的瞥了眼塍王,隨即低下頭去,惶恐道:“小的不敢妄言,只是這絲帛制作繁復,材質特殊,唯有宮內的典絲宮才有。”
塍王靜默了片刻后,吩咐道:“春祠的服裳準備的如何了?”
蔡安會意,附和道:“奴這就讓人傳典婦功來回話。”
——
不足半日,蘇邑昭的死訊就已傳遍整個逸都。
此事最先傳到的是求府。
素來鎮靜的管事慌張地跑來,腳下一滑,噗通一下跪倒在了青石板上,“主公,主公不好了!主公!”說著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女公子,女公子她……”
求玉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茶盞“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茶水四濺,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昭兒不會……這才過了多久,怎……”
身旁的求恒也是一臉震驚,道:“阿父先別急,許是有什么誤會。待我差人去宮里……”
求玉仿佛沒聽見一般,只是呆呆地坐著,顫聲道:“我要去找陛下,我要去找陛下!……這不可能,這……昭兒……昭兒怎……”
正說著,元氏腳步匆匆趕來,一進門就聽見求玉的喃喃自語,神情瞬間一變,快步走道求恒身旁,道:“可是昭兒出事了?”
求恒一門心思都在自己老子身上,扭頭看了元氏一眼,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么開口,無奈只能不停地搖頭。
元氏見狀,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索性扭頭去問管事,“到底是怎么了?”
管事低著頭,將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
元氏聽完,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不過才幾個時辰,怎么人說沒就沒了?
求玉回過神來,猛地站起身,雙目赤紅地吼道:“備車,我要進宮!”
求恒上前一步勸道:“阿父,您先冷靜。如今宮里尚未有確切的消息,您這般貿貿然進宮,怕是會適得其反。”
求玉哪里聽得進去,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孫輩,那丫頭從娘胎里一出來,第一個抱她的人就是自己。昨日還好端端地小丫頭,今日就這般沒了,換誰能接受?
元氏也在一旁,語帶哭腔幫勸道:“還是先等等宮里的消息,若是弄錯了呢。”
這話確實說到了求玉心里,于是腳步一頓,身子微微顫抖著,終是緩緩坐了下來。只是那雙眼,依舊死死地盯著前方,滿是絕望與不甘。
求恒見狀,暫時松了口氣,吩咐管事道:“你速去文府問問,看看那邊是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