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不甘心地掙扎著,但衛斳的手如同鐵鉗一般,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此時,殿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群宮人舉著火把直接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之前引路的那名老媼。
“都仔細搜搜,莫要讓那賊人跑了!”人未到聲先至,老媼身后的宮人已用手中的火把將外頭照得如同白晝。
眾人步入內室,老媼的目光急切地在室內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被衛斳揪住的黑影身上,她微微一愣,立即裝作驚訝道:“哎呀,將軍這是做什么?怎的將人打成這般模樣?”
衛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死死揪著那黑影,不讓他有機會逃脫。
蘇邑昭站在一旁,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心中已然明了了幾分。這老媼顯然是故意裝傻充愣,想要將此事糊弄過去。她深吸一口氣,一臉驚恐的走上前去,對那老媼道:“嬤嬤認得此人?”
那老媼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當即換上一副關切的模樣道:“夫人這是說的哪里話,老奴怎會認得這等賊人。莫不是這賊人做了什么冒犯將軍與夫人的事?”
蘇邑昭已然收起了先前的慌亂,在心中冷笑,這老媼倒是個會演戲的,于是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接著道:“嬤嬤有所不知,方才我與將軍正要歇息,就見這賊人突然闖入,若不是將軍身手好,恐怕我與將軍早已遭這賊人的毒手了。”
老媼連忙道:“將軍、夫人受驚了,是老奴的疏忽。來人啊,快將這賊人帶下去,好好審問審問。”
幾個宮人應聲而上,想要從衛斳手中接過那黑影。
衛斳似乎并無放手的意思,他冷冷地盯著那老媼,聲如金鐵,厲聲道:“這人既在我手上,那便由我親自審!”
老媼面露難色,強撐著笑臉道:“將軍,這恐怕不合規矩,此乃宮中之事,理應……”
衛斳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那老媼,冷冷道:“規矩?聽你的意思,這六合宮的規矩想來比天都大?”
老媼被衛斳這一問,頓時噎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衛斳是兗東軍主帥,賞罰皆由陛下決斷,哪是她敢輕易得罪的,可若就此讓衛斳將人帶走,她這邊的計劃便全盤落空。思及此,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賠笑道:“將軍說笑了,六合宮自然不敢與天比大,只是此事關系重大,又恰在主君宮中,若貿然由將軍處置,恐有不妥。將軍便莫要為難老奴了,老奴實在難向主君交代。”
衛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主君?好,那我倒要看看,今日誰能從我手中將人帶走!”說罷,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那黑影吃痛,悶哼了一聲。
老媼見此情形,知道硬來不行,眼珠一轉,換上一副懇求的神色:“將軍,您看這樣行不行,先讓老奴將人帶下去,等問出些什么,定第一時間告知將軍與夫人,如何?”
衛斳還未開口,蘇邑昭先一步說道:“嬤嬤此言差矣,這賊人深夜闖入,定是別有意圖。先不論我與將軍,若是這賊人傷及父君,可如何是好?”
老媼臉色變了變,旋即恢復如常,道:“夫人言重了,主君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況且這六合宮守衛森嚴,哪有那么容易讓賊人得逞。”
蘇邑昭嘴角微微一揚,上前一步,篤定道:“既如此,那此人又是如何得逞的呢?”
老媼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興許……興許是這賊人狡猾,趁守衛不備溜了進來。”
蘇邑昭目光灼灼地盯著老媼:“這賊人深夜潛入,偏又在父君宮中,若不盡快查個水落石出,吾心難安。”
老媼見蘇邑昭言辭犀利,心中暗叫不妙:“夫人所言極是,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若由將軍處置,恐有越俎代庖之嫌。”
衛斳轉頭朝著老媼,口氣盡是譏誚冷峻:“越俎代庖?”說罷,猛地一拽,將那黑影狠狠摔在地上,一腳踩住其后背。
那黑影被踩得悶哼一聲,緊咬牙關,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