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媼見勢不妙,連忙又道:“將軍,夫人,老奴也是為了宮中安穩著想,這賊人雖被抓獲,可背后主使尚未查明,若貿然處置,只怕會打草……”
蘇邑昭柔柔的打斷她:“嬤嬤此言,莫不是已經知曉這背后主使是誰?若是知曉,何不直言相告,也省得我們在此猜測。”
老媼神色一僵,勉強笑了下道:“夫人說笑了,老奴怎會知曉。只是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謹慎些為好。”
衛斳皺眉道:“謹慎?若真謹慎,便不會讓這賊人潛入殿中。如今人已在我手中,我自會查個明白。若有人想阻攔,那便是與兗東軍為敵!”
老媼聞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雖不知衛斳的脾氣,可若真將他惹惱了,自己是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但若就此放棄,她又實在不甘心。
正猶豫間,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何事如此喧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楚王在幾名宮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了進來。
楚王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被衛斳踩在腳下的黑影身上,眉心微微一皺:“怎么回事?”
老媼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上前行禮道:“主君,這賊人深夜潛入殿中,幸被將軍抓獲。老奴正與將軍商議如何處置,不想驚擾了主君。”
楚王微微點頭,面向衛斳道:“衛將軍,此事你如何看?”
衛斳松開腳,拱手道:“主君,此賊人深夜闖入,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臣懇請主君,將此人交由臣處置,臣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楚王略微思索,道:“此事關系重大,不可草率。人既在宮中,那便交由司寇處置吧。”
衛斳眉頭一皺,正欲開口,蘇邑昭卻搶先一步道:“父君,女兒以為不妥。這賊人既能深夜潛入,偏又在父君宮中,想必定有內應。當務之急,是盡快查清這內應之人,以防其再生事端。若交由司寇處置,一來一往,恐生變故。”
楚王睨了蘇邑昭一眼,又看了看衛斳,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那便有勞將軍了。”
衛斳一腳將那黑影踢翻,幾個身強力壯的宮人立刻上前,將那黑影從地上拖起。那黑影垂著頭,身子軟綿綿的,似是沒了反抗的力氣,任由宮人擺弄。
楚王又看向那老媼,道:“你身為宮中老人,竟讓此等賊人混入,該當何罪?”
老媼顫顫巍巍的跪下,道:“主君饒命,是老奴疏忽,請主君責罰。”
楚王冷哼一聲:“念你平日里還算盡心,暫且記下這一罪。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老媼一聽,忙磕頭謝恩,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楚王轉身看向蘇邑昭與衛斳,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此事便交由你二人,務必查清真相。”
蘇邑昭與衛斳對視一眼,齊聲應道:“是,父君(主君)!”
楚王微微頷首,又掃視了殿內一圈,道:“今夜之事,切不可外傳。若有走漏風聲者,嚴懲不貸!”
眾人齊聲應道:“是!”
待楚王一行離開,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青銅樹燈投下搖曳的冷光。
那黑影被反綁著扔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面,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似是在求饒又似是在隱忍著什么。
衛斳蹲下身,目光如炬地盯著黑影的眼睛,聲音低沉的開口:“說,你是誰?”
黑影緊閉著嘴,不肯吐露半個字。
衛斳也不惱,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走回席上坐下,對著宮人吩咐道:“去端盆鹽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