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箭三雕（下）（第3頁）

“莊夫人？”衛斳瞄了身旁的蘇邑昭一眼，接著道：“她怎會知曉東院有墨菊？”

潘瑤臉色慘白如紙，她萬萬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母親身上，慌亂之中急忙辯解道：“阿母她初來乍到，對府中之事并不熟悉，定是被人蒙騙才會如此。”

衛斳輕笑道：“被人蒙騙？她堂堂一個滁國右軍的主帥夫人，何人能蒙騙得了她？你若再不說實話，本將軍連你母親一同問罪！”

潘瑤嚇得渾身一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猶豫了片刻，終于咬了咬牙，道：“將軍……阿母她，她確實讓人去過東院。”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潘瑤低垂著頭，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阿母她……她只是聽聞東院有一罕見的異色菊花，一時好奇，便想讓人去瞧瞧，絕無他意。”

衛斳冷哼一聲，道：“一時好奇？這理由倒是牽強。府中規矩，未經允許，不得擅入東院，莊夫人不知？”

潘瑤趕忙抬頭看向衛斳，眼中滿是祈求：“將軍，阿母她行事欠妥，還望將軍看在妾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吧。”

衛斳不為所動：“你說莊夫人是聽聞？”

潘瑤似是沒想到衛斳會這般追問，掙扎片刻后，道：“阿母……阿母也是聽旁人說的，說是東院有那等稀罕物，這才……這才動了心思。”

衛斳眸色愈發深沉，冷冷道：“聽誰所說？”

潘瑤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額上的汗珠滾落下來，浸濕了鬢角的碎發。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妾……妾實在不知是聽誰說的。”

衛斳坐直身子，道：“好一個不知，來人，去將莊夫人請來！”

“我說！”潘瑤見事情已無法隱瞞，一咬牙，豁出去般道：“是……是屈姊姊身邊的巧芹說的！”

在場之人又是一怔，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站在屈婉兒榻邊的巧芹。巧芹臉色驟變，連連擺手道：“二夫人，您……您可不能冤枉奴啊，奴從未與莊夫人說過東院有墨菊一事。”

潘瑤見巧芹否認，心中又急又恨，也顧不得許多，指著巧芹罵道：“你個賤奴，還敢抵賴！若不是你說了東院有墨菊，阿母又怎會讓人去瞧？”

巧芹連哭帶爬的挪到蘇邑昭腳邊，抱住她的腿哭訴道：“夫人，奴真的沒有，您要為奴做主啊。”

蘇邑昭垂眸瞅了眼巧芹，看向潘瑤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僅憑一面之詞。”

潘瑤已是騎虎難下，見眾人不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將軍，夫人，妾真的沒有說謊啊！那日妾帶著阿母與兩位嬤嬤來看望屈姊姊，聽聞屈姊姊脾胃不佳，便讓兩位嬤嬤給姊姊請了脈，還留了幾副食方，便于姊姊調理身子。離開時，姊姊讓巧芹送我與阿母一行出門，路上巧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了一嘴，說‘東院有顏色極深的菊花，像染了墨一般’。阿母聽后，這才動了心思，想著讓人去瞧瞧。妾當時也勸過阿母，說府中規矩森嚴，不可擅自前往，可阿母她……她實在好奇，這才……這才有了后面的事啊。將軍，夫人，妾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啊。”潘瑤一邊說著，一邊以袖掩面，哭得梨花帶雨。

巧芹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將軍，夫人，奴當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奴當時只是送二夫人與莊夫人出門，并未多言。”

屈婉兒躺在榻上，微微動了動身子，輕聲道：“將軍，夫人，妾……妾身并不知東院有墨菊之事，巧芹更是不知。”

“你！”衛斳示意嚴管婦抬頭，“你來說！”

嚴管婦偷瞄了衛斳一眼，見衛斳正狠狠地瞪著她，嚇得又趕忙低下頭去，支支吾吾道：“將軍……奴……奴那日并未聽清巧芹姑娘說了什么。”

衛斳冷笑道：“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嚴管婦被衛斳這一問，嚇得渾身哆嗦，連忙磕頭道：“將軍饒命，奴……奴確實是聽二夫人院里的丫頭們話才知東院有墨菊的，奴……奴是真的沒聽清巧芹姑娘說的……”

聽聞此言，衛斳微微俯身，皺著眉道：“方才你說自己是被逼的。吾且再問你一遍，在場人中，可有逼問你之人？”

嚴管婦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腦袋更是埋得低低的：“沒……沒人逼問奴，是奴自己害怕，怕擔了這謀害少夫人的罪名，這才……這才說了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