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怕她過敏起紅疹。
畢竟有孕之人,身體狀況難免會有所改變,說不得先前不會過敏的花粉,如今就聞不得了。
宋知意便道:“那就留幾盆好看又好養的,其余的先送回花房。”
到底是裴景川的心意。
許太醫又道:“方才給太子妃診脈,一切都好,預估的產期大概在六月底七月初,但因是雙胎,且不是頭胎,所以臣估計,約莫是在六月初便會發動了。”
那也沒幾個月了,索性團團圓圓以前用的東西都在,洗洗擦擦拿出來就能用,不用慌慌張張重新做新的。
宋知意原本以為,這一胎也會和先前一樣順順利利到生產,誰知端午之前,許太醫來診脈時,眉頭便皺了起來。
“太子妃,聽說東宮已經備好了穩婆,不知可否讓她也過來瞧瞧?”
讓穩婆來瞧瞧?
宋知意心里一緊,給櫻桃使了個眼色,又問:“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妥?”
“這……”許太醫有些猶豫,斟酌開口:“太子妃別急,只是例行查看,聽說有些熟手的穩婆能摸出胎位正不正,臣便想著叫她們來瞧瞧,以備后續生產。”
宮中有孕者少,很多脈象都是他偷偷在醫館學習所得,把脈并不能直接把出胎位不正,只是如今太子妃的脈象,倒與他先前診過的一位女子很是相似。
極其細微的脈象,若不仔細,便會遺漏,他起初并不知這點異常為何,后來那女子生產時才知,孩子胎位不正,腳先下來了。
穩婆無法,拿了針把孩子腳戳了回去,親自伸手進去,把那孩子的頭轉了下來。
當日那女子凄慘的哭嚎聲,許太醫至今難忘,好在最后生了下來,孩子平安,但女子的身體需要長久的喝藥調養。
宋知意心里有了底,想來孩子沒事,但胎位有些不好。
穩婆們來的很快,領頭的那個頭發攏在腦后,只戴了一根銀簪,穿著干凈利索,她是京城有名的好手,團團圓圓也是她接生出來的。
幾個穩婆行了禮,都是熟人,許太醫便直說了:“我方才把脈,總覺得有個小殿下的脈象有異,還請婆婆看一看小殿下們的胎位可正。”
穩婆沉穩的點了點頭:“那請許太醫先出去等等。”
待人出去了,她讓宋知意躺在床上,解了衣衫露出肚皮,并未急著去摸,而是先把手擦了擦,搓熱后才輕輕放了上去。
古板嚴肅的臉上露出了清淺的笑意,穩婆柔聲道:“太子妃保養的極好,即便是懷了雙胎,肌膚也細膩光滑,不見一條細紋。”
宋知意扯了扯嘴角,卻沒說話,難得有些緊張,在這醫療不發達的時代,剖腹產是想也別想,也沒有無痛,只能硬生倒也能忍,就怕中途出現什么問題。
一著不慎,她可就嘎了。
裴景川還年輕,若她死了,宣帝肯定會給他娶續弦,到時候一個陌生女人住進東宮,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娃……
衣裳被重新穿好,她回過神來,就見穩婆笑道:“太子妃不必緊張,有個小殿下的腦袋在這兒。”
她指了指宋知意的腰側方,安撫道:“不過時間尚早,我每日來給您盤一盤,只要小殿下翻個身,就能順利頭朝下了。”
七個多月,若是單胎,任由胎兒自行調整即可,奈何太子妃這肚子里是雙胎,宮內擁擠,等他自行調整,很難,好在不是完全頭朝上,她盡力一試,說不定會有轉機。
穩婆心里拿不定,面上卻不顯分毫,孕婦最忌諱多思多想,即便說出來,太子妃也無計可施,反而會日夜憂心,于身體無益。
“太子妃近來經常走動走動,動作大了,也有助于小殿下調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