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邊境較往年平和,尤其是西北那邊,聽說韃子在內(nèi)亂,首領(lǐng)年事已高,那位自中原回歸的三王子想要爭權(quán),但他到底回西北沒幾年,母親又是中原人。
在那些血脈純正,又有外祖家支持的兄長們面前,底氣還是弱了些。
西北軍怕這是韃子做的一場戲,并未輕舉妄動,而是選擇隔岸觀火。
倒是西南那邊,吐蕃甘思部政權(quán)新上任的贊普丹增曲杰在三個月前便遞了奏報,懇請親赴京城,朝貢述職,恭請圣安。
這位年輕的贊普今年才二十歲,此前只是老贊普一個不受寵不起眼的兒子,老贊普高壽,熬走了自己好幾個世子,且晚年昏庸,致使王子們爭斗不休,手段越發(fā)陰險。
好在老贊普在臨走前清醒了幾分,知道若把部落交給這幾個心狠手辣的兒子,日后怕是得不了好,便把目光放到了丹增曲杰身上。
不光確定了他為日后繼承人,還拉著那幾個跳的最歡的兒子們一起去見了佛祖。
著實(shí)是個狠人。
宣帝同意他們進(jìn)京朝圣,這不快到年底了,吐蕃這群人總算到了京城,好歹也是部落贊普,裴景川親自在城門口迎的他們。
“可惜那日你沒出宮,丹增曲杰來的時候,城門口熱鬧極了,一車車鑲嵌了五彩寶石的箱子自不必說,那幾百頭良馬牦牛,可真是引起了不小轟動。”
楚長風(fēng)直接坐在鋪了柔軟墊子的地上,手上拿著撥浪鼓逗著松兒鶴童,見宋知意并不在意的模樣,他唇角微勾,露出幾分壞笑。
“我可是聽說,這次丹增曲杰不光是自己過來,還帶了一位吐蕃公主,人稱梅朵公主,聽聞生的花容月貌,風(fēng)姿綽約,最重要的是,尚未婚配。”
宋知意淡淡掃他一眼,剛要說話,秋月便掀了簾子進(jìn)來。
“主子,皇后娘娘派人來傳話,說是梅朵郡主入宮拜見,請您過去招待一二。”
吐蕃稱自家公主,但對于大順來說,稱公主太過貴重,故而稱呼郡主。
路上,櫻桃低聲問:“主子,聽聞這位梅朵郡主乃已故老贊普最寵愛的女兒,自幼聰慧過人,她如今進(jìn)京,又未曾婚配,會不會是想獻(xiàn)給皇上或是太子殿下?”
宋知意知道她說的什么意思,笑道:“吐蕃甘思部受藏傳佛教影響極深,女子地位雖不及男子,但王族與貴族之女,并非獻(xiàn)禮之物。
且你也說了,這位梅朵郡主聰慧過人,又自小受寵,想來不會愿意屈于人下,當(dāng)個以色侍人的小妾。”
坤寧宮中,皇后坐在上首,正一臉和藹的與一位女子說話,女子身著褐色藏袍,彩帶系腰,頭戴巴珠冠,脖子上戴了一串多寶串珠項鏈。
宋知意被宮人引著進(jìn)來時,抬眼就見到了站起來見禮的異域美人,心里頓時想著,楚長風(fēng)這家伙,果真是胸?zé)o點(diǎn)墨,這般容貌,花容月貌太過淺顯,便是說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甘思部梅朵見過太子妃。”
梅朵右手撫胸,上身微傾,說漢話時雖還帶著些許口音,于交流上卻并無妨礙。
宋知意福身回了一禮。
皇后笑道:“好了,都不必客氣,坐下說話。”
她看向梅朵:“梅朵郡主一路行來,路上可還順利?”
梅朵點(diǎn)頭,笑容爽朗:“大順國泰民安,路不拾遺,兄長帶的人手,這一路過來,除了搬運(yùn)貨物,其他作用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