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兒雖還未出牙,但咬合力驚人,且正逢磨牙期,逮著什么東西都要啃兩口,這會兒抱著弟弟的小腳丫不肯撒嘴。
裴景川在家,若陪著孩子,一般不叫奶娘近前,夫妻倆的注意力正放在許太醫身上,他說雖大好了,但最好還是再喝上半年固本培元的藥。
宋知意正想問可否用食補替代,耳邊就傳來鶴童低低的哭聲。
兩人回頭,就見他倒在床上,小手揉著發紅的眼睛,淚水糊了滿臉,嘴巴一撇一撇,哭的并不撕心裂肺,委委屈屈卻叫人聽的心酸。
“你這臭小子,還不趕緊把弟弟的腳放開?”
裴景川趕緊上前解救小兒子,在把腳從松兒嘴里拿出來后,他輕輕拍了兩下松兒的屁股。
并不痛,松兒只以為爹爹是在同他玩兒,“咯咯”笑了兩聲后,指著哭泣的鶴童道:“弟弟!”
與平常嗚嗚哼哼的語調完全不同的發音,立馬吸引了鶴童的注意,他也顧不上哭了,眼里還包著淚水,呆呆的看著松兒指著他又喊了一聲:
“弟弟!”
“嗯?”鶴童歪了歪腦袋,杏眼圓瞪,眼尾還帶著哭泣時的紅,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
裴景川心下一軟,把他抱在懷里指著松兒道:“哥哥。”
鶴童抬頭看他,不明所以。
“哥哥。”裴景川又耐心的重復了一遍,復又指著鶴童自己:“弟弟。”
“啊!”鶴童叫了一聲。
宋知意坐到對面,把松兒抱到腿上顛了顛,笑道:“松兒真棒,竟然會叫弟弟了。”
掌握了一項新技能,松兒高興的手舞足蹈,一個勁兒的指著鶴童喊弟弟。
鶴童一開始還有些新奇,被喊的多了,就覺得哥哥過于吵鬧,身子一轉,將頭埋進裴景川的懷里。
裴景川摸著他那一頭稀疏略黃的頭發有些發愁:“其他三個孩子頭發都挺旺盛,偏鶴童半歲了還腦門光溜溜的,也不知以后能不能長出來。”
他眉心微蹙,妥妥一個過于擔憂惆悵的老父親。
“老一輩說,頭發越剃長的越多,等年前尋個好日子,給他哥倆都剃成光頭,冬日里出門,戴個大毛帽子,也不會冷。”
團團圓圓也是剃過的,只是他們頭發本就生的好,故而看不出什么效果來。
所以,宋知意也有些拿不準:“就怕萬一剃光了就不長了。”
這半年辛辛苦苦留的這么點頭發呢。
平安正好送茶進來,聞言便笑:“殿下,太子妃,恕奴才多言,這世間,還真沒見過誰是天生沒有頭發的,千人千面,四殿下年紀尚小,許是還沒到他長頭發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