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向來怕冷,倒不是體寒,他的身體早被靈泉水調理好了,更多的可能是心理上的依賴。
天氣一直陰沉沉的,不見一絲太陽光亮,半下午的時候,一陣狂風卷過,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壓在屋頂的瓦片上。
“讓廚房煮些紅糖姜茶,另外,叫小山子駕著馬車,去文華殿接團團圓圓。”
文華殿,雨幕自屋頂落下,砸在地上發出悶響,團團緊了緊斗篷,看了眼身側坐著的宋長巖。
他看了眼上首沉浸講課的顧夫子,低聲問了一句:“長巖表哥可帶了衣裳?”
宋長巖看著顧夫子的方向,嘴巴微張:“帶了,這會兒上課,沒來得及去拿。”
屋里沒有炭火,顧夫子說,溫暖的環境會催生懶惰,因而除了寒冬臘月那半個月會在屋里點炭火,其余時間一概不準有。
這會兒已經進入二月,雖倒春寒,但比不得寒冬,自然也是沒有炭火的。
宋長巖穿的也不算少,但下了雨,窗戶縫里透出來的涼意還是忍不住叫他身體微顫,拿筆的手都有些不穩。
團團又掃了眼屋里其他同窗,見攏著胳膊的人不少,便慢慢抬起了手。
顧夫子問:“何事?”
團團起身作揖:“夫子,天氣驟冷,容易生寒,病體沉疴難愈,還請夫子允準我們多添一件衣裳。”
方才一直在講課,顧夫子這才反應過來,外頭又下雨了,聞言便道:“行,休息一盞茶時間。”
宋長巖臉上揚起笑意,給團團豎了個大拇指。
顧夫子不茍言笑,為人古板,最討厭上課的時候被打斷,前兩年團團調皮時,沒少因在課堂上不安生而被顧夫子罰。
所以來文華殿上學的諸位同窗們,即使冷的瑟瑟發抖,方才也不敢輕易舉手。
顧夫子也去添衣裳了,課堂上沒了老師,自然就散亂起來,坐在后頭的龐松年冷的抖了兩下,接過書童遞過來的斗篷裹在身上,臉色這才好了些。
“凍死我了。”
他身側坐的是李方旭,八歲的小少年,生的眉目精致,一身紅色的襖子,袖口衣領滾了素白毛邊,更襯的他唇紅齒白。
見龐松年頗有些狼狽,他眼睛一彎,吭哧吭哧的笑:“上課前,我就提醒你了,把衣裳放到桌子旁邊,冷了就穿,熱了就脫,你非不信。”
龐松年翻了個白眼:“你少說這些馬后炮的話,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幸災樂禍的表情,阿嚏!阿嚏!”
他接連打了兩個噴嚏,眼睛鼻子都紅了。
李方旭屁股挪了挪,蹙起好看的眉峰:“你離我遠點兒,別把我也染上風寒了。”
“一邊兒去,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