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鎖在家里,誰的電話都不接。
我知道,這個家,這個小區(qū),已經(jīng)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在他們嘴里,我成了一個需要被“拯救”的麻煩。
兩天后的一個上午,門鈴響了。
我從貓眼里看出去,是江通和江嘉,他們身后,還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和一個穿著制服的公證員。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沒開門。
“媽,開門!我們帶了醫(yī)生來看看你,你別怕。”江通在外面喊。
“程阿姨,我們是公證處的,您兒子和女兒申請給您做財產(chǎn)保全,需要您簽個字。”那個公證員的聲音很公式化。
財產(chǎn)保全。
說得真好聽。
他們是想找醫(yī)生證明我精神有問題,然后名正言順地奪走我的一切。
“我沒病!你們都給我滾!”我隔著門大吼。
“媽!你怎么就不聽勸呢!”江嘉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都是為你好啊!你再不開門,我們只能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了!”
他們開始用力砸門,門板發(fā)出“砰砰”的巨響。
鄰居們聽見動靜,紛紛打開門探頭探腦。
“你看,又犯病了。”
“真是可憐,養(yǎng)了兩個這么好的孩子,自己卻糊涂了。”
我背靠著門,聽著外面的議論聲,感覺自己像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正在被所有人圍觀。
砸門聲停了。
我以為他們放棄了。
幾分鐘后,我聽到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他們竟然找了開鎖匠。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