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樓下,就看見江嘉和徐麗正被一群老鄰居圍著。
江嘉眼圈紅紅的,正在抹眼淚。
“我媽她……她就是不信我們。我們真的只是想讓她安度晚年。”
徐麗在一旁幫腔:“是啊,阿姨們你們是不知道,嘉嘉有多難。她媽現在連她都不認了,昨天還拿掃帚打她呢。我們都勸嘉嘉,別管了,由著老太太自生自滅吧,可嘉嘉就是心軟,非說那是她親媽,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啊!”
“這老太太怎么這樣啊?”
“就是,兒女多孝順啊,還不領情。”
“年紀大了,是容易糊涂。”
我站在人群外,聽著那些議論,渾身發冷。
江嘉一抬頭,看見了我。
她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換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朝我跑過來。
“媽!你跑哪去了?我跟哥找了你一天,都快急死了!”
她想來拉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她也不尷尬,繼續對著周圍的鄰居哭訴:“大家看看,我媽現在就是這樣,誰都不信。我們做兒女的,心都快碎了。”
周圍的鄰居對著我指指點點。
“老程,你別這樣,孩子也是為你好。”
“是啊,跟孩子回去吧,別在外面亂跑了。”
我看著江嘉,看著她那張寫滿了“孝順”和“委屈”的臉。
我忽然笑了。
我什么都沒說,撥開人群,徑直上了樓。
身后,傳來江嘉帶著哭腔的聲音:“媽!你別走啊!媽!”
那聲音,演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