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師兄宋斯文坐在床邊。
他看著我,金邊眼鏡也藏不住眼底的一抹愧疚。
「小雪,對不住,我來遲了,昨天京北有要聞,我錯過了來港的飛機!」
我吃力的搖著頭。
身為新聞從業者,沒什么比要聞更重要。
這是我們新聞人的使命。
視線落在平坦的小腹上,我神色麻木,沒有痛也沒有難過。
好像所有的情緒和疼痛,都隨著那個胚胎一起被刮走了。
我遲緩的開口:「師兄,這是天意……」
師兄見我形容慘淡,也不好多說,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嗡地震動一聲。
他看了一眼,壓著聲開口。
「趁周韶光接電話間隙,我悄悄替你轉了病房,他一會兒肯定能找過來。」
「我朋友來接我了,咱們走吧。」
我點頭,目露感激地看著他。
「師兄,謝謝你。」
宋斯文嘆了一聲,用被子將我蓋好,隨即他避開傷口,將我小心的抱起,一直上到頂樓。
那里正停著一架小型私人飛機。
不知飛行了多久。
飛機再落地時,天色已然大亮。
不再周家的眼皮子底下,我緊繃的精神徹底松了下來。
不禁回想到從前。
我爸是一名賭鬼,賭輸了錢不是打我就是家暴我媽。
后來他醉酒,出車禍被撞死。
我媽拿著賠償款帶著我從內地來到了香港。
那時日子難得很。
我媽不識字,根本找不到工作。
可她不想我和她一樣,被人歧視,以后沒有好日子過。
于是,她一天打三份工,靠著微薄的薪水供我上了港大。
我那時暗暗發誓,等我以后工作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