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每天忙完工作回家就往臥室門口一跪,誰勸都不好使。
臥室門卻自始至終都緊緊關(guān)閉。
他平時最注重形象,十分光鮮亮麗,現(xiàn)在卻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白頭發(fā)接二連三冒出,瞬間老了十歲。
年齡的痕跡終于在他身上顯現(xiàn)。
我有些于心不忍,但也不敢輕易上前。
其實我和爸爸的關(guān)系談不上多好,就在兩年之前我們還是針鋒相對的狀態(tài)。
我覺得他不懂我,總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我。
后來我出去上學(xué),見識過更廣闊的天地,開始變得成熟,爸爸也突然開始學(xué)著尊重我。
媽媽總是和我抱怨,“你爸老是吃我的醋,覺得你和他一點兒也不親近。”
我突然就釋懷了。
他只是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來愛我。
但那些溝壑終究是難以跨越的,所以半夜我就偷偷溜進媽媽的房間。
她還沒睡。
我和她并排躺在床上,像小時候一樣。
媽媽這次格外難哄。
我將爸爸這次的慘狀一一細數(shù),她神色很是動容,但遲遲沒有松口。
我知道媽媽最是嘴硬心軟,打算一會兒再戰(zhàn)。
半晌,傳來媽媽的聲音,很輕很輕,虛無縹緲。
我近乎沒聽清。
“你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嗎?”
我愣住了。
爸媽是姐弟戀,媽媽比爸爸大五歲,這個年紀很明顯不適合了!
這么近距離下我第一次看清媽媽。
媽媽從來沒有操勞過,卻頭發(fā)花白,眼神滄桑而疲憊。
可愛人如養(yǎng)花。
不是嗎。
靜謐的臥室里,只剩下隔壁爸爸震天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