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夜帝國國王參觀黑山西村（第2頁）

兩名親衛(wèi)也目瞪口呆，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眼神中滿是震驚與警惕——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造物，只覺得這“車”和“機械人”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懾力。

廬昂雖然見過一次，此刻還是忍不住驚嘆：“國王陛下！您瞧見沒？這就是五特大人的車！銀灰藍的是五特大人的機器人變的，湛藍的是骨玲姑娘的！速度比您的戰(zhàn)馬快六七倍，還一點都不顛簸！等咱們到了潛出城，我就能見到柴木林那老小子了，正好跟他顯擺顯擺！”

蒙多國王這才回過神來，快步走到小轎車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銀灰藍的車身，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這真是用金屬做的？還能自己變形？五特大人，你們黑山聯(lián)盟城竟有如此厲害的手藝？！”

五特打開車門，語氣平淡：“陛下，這是我們黑山聯(lián)盟城造的機器人，既能戰(zhàn)斗，也能變形為交通工具，名為小轎車。快上車吧，咱們先去潛出城，路上您再慢慢看。”

蒙多國王和兩名親衛(wèi)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他們小心翼翼地坐進車里，只覺得座椅柔軟舒適，車內(nèi)空間寬敞，比最豪華的馬車還要舒服百倍。廬昂也興奮地坐了進來，一邊搓著手，一邊念叨：“潛出城離這兒不算遠，坐這車估計半個時辰就到了，柴木林肯定想不到我來得這么快！”；兩名親衛(wèi)全程緊繃神經(jīng)，卻也忍不住被這神奇的“車”吸引。

五特靠在座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鈦合金盒子，腦海中閃過靈影蘇醒的畫面——邪影即將升級，此次帶蒙多國王前往黑山聯(lián)盟城，又不知會引發(fā)怎樣的變數(shù)。他壓下思緒，目光望向窗外——潛出城的輪廓，已漸漸出現(xiàn)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潛出城紀事

柴木林剛踏出城主府朱漆大門，凜冽的寒風便卷著雪沫子撲在臉上，像無數(shù)細針扎得生疼。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玄色錦袍的領口被風掀起，露出內(nèi)里襯著的粗布棉絮。抬眼間，遠處街面上明黃的鑾駕正碾著積雪緩緩而來，鎏金的龍紋在陰沉天色里泛著冷光，車輪軋過結(jié)冰的青石板，發(fā)出沉悶的咯吱聲，一路碾出兩道深深的雪轍。

他心頭一凜，當即撩起錦袍下擺，單膝重重跪地，積雪被膝蓋壓出一道深痕，冰冷的雪水瞬間浸透褲管，頭顱卻低得幾乎觸到地面：“末將柴木林，恭迎陛下駕臨潛出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蒙多陛下掀開車簾，玄色貂裘領口露出半截明黃內(nèi)襯，鬢邊沾著些許雪粒。他抬手虛扶，沉厚的嗓音透過車簾縫隙傳來，帶著幾分旅途勞頓的沙啞：“柴城主免禮，起身說話。天寒地凍的，不必多禮。”

柴木林謝過起身，指尖凍得發(fā)僵，卻依舊恭敬地側(cè)身引著眾人往里走。棉靴踩在積雪里，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寸，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他身后，阿果正牽著骨玲的手，阿果的棉襖袖口還沾著點灶灰，絨線帽子歪在一邊，露出額前細碎的劉海。阿果的另一只手攏在袖筒里，緊緊攥著一方素色帕子，眼神里帶著幾分初見圣駕的怯意，腳步卻穩(wěn)穩(wěn)跟著，偶爾低頭輕聲叮囑骨玲兩句，讓她別亂看。

正廳里燃著一盆炭火，松木燃燒的暖香混著炭火的灼熱，瞬間驅(qū)散了周身寒意。青磚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氈，踩上去軟乎乎的，隔絕了地面的冰涼。眾人分主次落座，侍女捧著描金茶盞上前，滾燙的姜茶冒著白氣，暖意在指尖蔓延開來，連帶著凍僵的四肢都慢慢舒展開。

五特捧著茶盞抿了一口，姜茶的辛辣混著暖意滑入喉嚨，他放下茶盞，率先開口，指了指身旁坐得筆直的阿果和石頭哥，對蒙多笑道：“陛下，這兩位便是我此次來接的人。男的是我干哥哥也是我們黑山西村的村長，女的叫阿果，還有你見過的骨玲，是我的媳婦，腦子活絡，對機關器物很有靈性，蒙多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淡淡掃過，那眼神溫和卻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嚴，阿果和石頭哥下意識地坐得更直了些，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他隨即轉(zhuǎn)向柴木林，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頓，語氣沉了沉：“潛出城先前的亂子，五特的信里提了幾句，說得簡略。你仔細跟朕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木林一聽這話，剛放松些的腰桿當即又彎了幾分，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膝上，語氣凝重道：“回陛下！前任城主魏坤，根本不是病逝，是被五特大人殺死的！那廝表面上對百姓和善，逢年過節(jié)還會施粥賑糧，背地里卻狼心狗肺，竟敢勾結(jié)跨越法師，在城里暗地擄走孩童——前后足足抓了近五百個！”他說著，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連聲音都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那些孩子，最小的才八歲，都是爹娘的心頭肉啊！有的人家為了找孩子，傾家蕩產(chǎn)，連田都賣了，哭得肝腸寸斷……最大的十歲……”

“五百個？”坐在一旁的廬昂猛地抬眼，忍不住低呼一聲，眉頭擰成了疙瘩，手里的茶盞晃了晃，滾燙的茶水險些灑在羊毛氈上。他擱下茶盞，語氣里滿是震驚：“潛出城攏共才多少適齡孩童？這魏坤真是膽大包天，連皇家律法都敢拋在腦后，看向五特說：感謝五特大人為我們除害，但殺的他，太便宜他了，我要活刮了他！”

柴木林重重點頭，聲音里帶著幾分痛心，眼底泛起紅意：“是！整整五百個！臣帶人搜查時，在城外的山洞里找到了一百二十三個孩子……都已經(jīng)沒了性命，尸體凍得硬邦邦的，小臉還皺著，可憐啊……”他吸了吸鼻子，強壓下翻涌的情緒，話鋒一轉(zhuǎn)，再次起身躬身，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萬幸五特大人及時趕到！那天夜里，他單槍匹馬闖進城主府，當場就制服了那跨域法師，把剩下的三百多個孩子全救了回來！百姓們都說是五特大人救了潛出城的根吶，現(xiàn)在城里還有人家供著五特大人他的長生牌位呢！”五特一聽，真無語……

“后來城里沒了主心骨，衙門里的官員也都和魏坤有勾結(jié)，也一起跟跨域法師作孽，文書案卷堆了一地沒人管；百姓更是亂得不行，商鋪關了門，連農(nóng)田里的活都沒人敢去做，就怕再出什么亂子。”柴木林垂著頭，語氣里滿是感激，“也是五特大人牽頭，連夜讓我們這些鄉(xiāng)紳和退役老兵聚到一起，說先選個臨時城主穩(wěn)住局面，不能讓潛出城垮了。陛下，臣這城主就是暫代的，不過是幫著看管幾日，處理些日常瑣事。如今您來了，還得您定奪，選一位正經(jīng)城主來管這潛出城才是，臣也好卸下這擔子，專心操練城防，守好這北境門戶。”

蒙多捻著頜下的胡須，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正廳墻上掛著的潛出城輿圖上，那輿圖用朱砂標著城防布防，用墨筆圈著各區(qū)范圍，一目了然。他抬手虛按，沉聲道：“先坐下說話。城主之事不急，眼下安穩(wěn)住百姓才是首要的。你先說說，如今潛出城的境況如何？百姓們的日子，還過得下去嗎？”

“哎！謝陛下！”柴木林連忙應聲坐下，動作麻利地從懷里掏出一本卷邊的牛皮冊子。那冊子的邊角被磨得發(fā)亮，封面上用炭筆寫著“潛出城戶籍產(chǎn)業(yè)冊”幾個字，墨跡都有些暈開，顯然是日日翻看所致。他雙手捧著冊子，恭恭敬敬地遞到蒙多面前：“回陛下，現(xiàn)在潛出城常住人口是六十五萬五千四百人，比亂子之前少了不到三千人，大多是遷去鄰城投奔親友的，也有幾戶是帶著孩子尋親去了，至今還沒回來。臣接管后，把城劃成了三個大區(qū)：農(nóng)業(yè)區(qū)、生產(chǎn)區(qū)和挖礦區(qū)，眼下這三個區(qū)已經(jīng)能循環(huán)轉(zhuǎn)起來，互不耽誤，百姓們的日子，算是慢慢穩(wěn)下來了。”

他指著冊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細細解釋道：“種植區(qū)在城南，靠著青川河，水源足得很。臣讓人把養(yǎng)殖區(qū)裹在種植區(qū)里頭，莊稼和雞鴨牛羊一起管，牲畜的糞便還能當肥料，省了不少買肥的錢，也省了力氣；挖礦區(qū)在城北的黑石山，不單是挖礦，還把山上的草藥采集、礦石粗煉都歸到了一塊兒，工匠們不用來回跑，效率高了不少；生產(chǎn)區(qū)在城中間，又分了重工業(yè)和輕工業(yè)——重工業(yè)就是打鐵、采石、燒磚這些重活，都是些壯勞力在做，管飯管飽，工錢也給得實在；輕工業(yè)是紡織，還有五特大人教我們做的紙張。那些作坊都是五特大人親自幫著立起來的，連水車舂米的法子都是他琢磨出來的，現(xiàn)在天天都能出活！就說那紙張，以前城里寫字都用竹簡，又沉又貴，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現(xiàn)在作坊一天能出兩百多張紙，便宜又好用，連學堂里的娃娃都能用上了，先生們講課都省力多了！”

蒙多接過那本冊子，指尖拂過粗糙的紙頁，上面的字跡工整，一筆一劃都透著認真，連每戶人家的人口、田地畝數(shù)、作坊產(chǎn)出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百姓的日常訴求備注在旁。他低頭翻看著，目光落在“孩童安置”那一頁，見上面詳細記錄了獲救孩童的姓名、家庭住址和安置情況，嘴角微微上揚，抬眼看向柴木林，語氣里多了幾分贊許：“做得不錯。百姓安穩(wěn)，城池才能安穩(wěn)。你能把潛出城管成這樣，也是用了心的。”

潛出城紀事

蒙多聽完柴木林的話，目光轉(zhuǎn)向五特，眼中滿是真切的感激，端著茶盞的手微微前傾，語氣誠懇：“五特大人，朕今日才算明白，潛出城能有今日的安穩(wěn)，全靠你力挽狂瀾！你不僅救了數(shù)百孩童性命，還為朕穩(wěn)住了北境門戶，這份恩情，朕與黑夜帝國百姓都記在心里！”

五特指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眉心處隱有淡藍微光流轉(zhuǎn)——靈智核已悄然運轉(zhuǎn)，一縷細如發(fā)絲的記憶靈絲弦順著空氣蔓延，無聲無息鉆入蒙多眉心。瞬間，國王的思緒如潮水般涌入五特腦海：有聽聞孩童慘死時的震怒，有見城池復蘇時的欣慰，更有對五特能力的驚嘆與全然的信任，那股感激之情純粹而濃烈，毫無半分虛假。

五特收回靈絲弦，淡藍微光瞬間隱去，他抬手虛扶，語氣依舊平和：“陛下言重了。我并非為邀功，只是見不得百姓受難、孩童遭劫。守護一方安寧，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談不上恩情。”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柴木林笑道，“況且柴城主把我夸得太過了，若不是他日夜操勞，將城池劃區(qū)治理、安置百姓，潛出城也難有今日的光景。”

蒙多聞言，深深看了五特一眼，見他神色坦蕩，并無半分邀功之意，心中更是敬佩。他放下茶盞，對五特點頭道：“好！五特大人心懷百姓，朕敬佩不已！既如此，朕也不再多言，免得落了俗套。”說著，他轉(zhuǎn)向柴木林，語氣陡然沉了幾分，多了幾分帝王的威嚴：“柴木林，潛出城的城主之位，不必再尋他人，就由你繼續(xù)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