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也得干。”五特的語氣不容置疑,“你要是人手不夠,就把黑順城的鐵匠鋪停下來,所有鐵匠都去修路,工具不夠就用我之前留在黑順城的模具打造,優先供應修路。”
周奎還想說什么,可一看五特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好點點頭:“行,五特先生,我這就回去安排,就算不睡覺,也得把路修通。”
五特從懷里掏出一張圖紙,遞給周奎:“這是路的設計圖,路基要加固,兩邊要修排水溝,還要在險要的地方修護欄,防止馬車掉下去。你照著這個做,不懂得地方問我。”
周奎接過圖紙,看了兩眼,眼里滿是驚訝:“這圖紙畫得真細致,連每塊石頭的位置都標出來了……行,我一定照做。”
等周奎走了,天已經完全黑了。隧道口的油燈被點亮,昏黃的光灑在地上,映出一個個忙碌的身影。五特坐在石階上,看著遠處的群山,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他知道,隧道那頭的流民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流民背后的饑荒和疾病,要是不提前做好準備,一旦隧道打通,那些流民涌進來,黑山城就會亂套。
“二冬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四冬坐在他旁邊,機械臂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但你別憋在心里,咱們是兄弟。”
五特轉過頭,看著四冬眼里的真誠,心里一暖。他伸手摸了摸小狼的頭,小狼蹭了蹭他的手心,機械腿“咔噠”響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他。
“沒啥大事。”五特笑了笑,“就是覺得,咱們黑山城要變樣了,以后會越來越好,但也會遇到很多困難,咱們得一起扛。”
虎濤走過來,往他手里塞了個烤紅薯:“別想那么多,車到山前必有路。趙宏到時候咱們一起商量,總能想出辦法。”
禾滿倉也湊過來,手里拿著個干糧:“五特,你吃點東西,今天跑了一天,肯定餓了。隧道里的人都吃過飯了,李大娘還給你留了碗燉土豆。”
五特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他看著隧道口那些忙碌的身影,看著四冬泛著冷光的機械臂,看著虎濤和禾滿倉憨厚的臉,心里突然不那么沉了——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兄弟,有朋友,有整個黑山城的人陪著他。
半個月后,趙宏就到了黑山西村。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衫,頭發用一根木簪束著,看起來和普通百姓沒兩樣,只是眼神里多了幾分沉穩。
“五特先生,你找我?”趙宏走到五特面前,微微躬身。
五特點點頭,領著他往隧道口走:“趙城主,我找你,是想問問你,你之前當皇帝,皇宮有沒有記載,黑山拉拉主山脈以外是什么樣的世界?”
趙宏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黑山拉拉主山脈以外?從沒聽說過啊?咋黑山拉拉主山脈以外還有國家嗎?”
“從黑山主山脈的另一邊來,具體多大還不清楚,但肯定不少國家。”五特停下腳步,指著隧道口,“隧道馬上就要打通了,另一邊現在就是迷一樣的存在。”
趙宏走到隧道口,往里面看了看,又轉頭看向谷口的方向:“那得先修防御,在隧道口修個城門,五特說防御是肯定得修好。”
趙宏抱拳:“多謝五特大人信任,我一定做好。”
接下來的日子,黑山城忙得像個陀螺。禾滿倉帶著人在隧道口修城門,用的是五特設計的鋼筋和青灰泥,又結實又耐用;周奎帶著人沒日沒夜地修谷口的路,大錘輪的“嗡嗡”聲和小錘子的“叮叮當當”聲混在一起,像是一首激昂的歌;四冬則在鐵匠鋪里打造修路和修城門用的工具,機械臂揮舞著錘子,“當、當、當”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村子;蘇文則忙著統計糧食和材料,每天跑得腳不沾地。
五特每天都要去隧道和谷口轉一圈,用靈智核掃描進度,時不時給大家出出主意。小狼也跟著他跑前跑后,有時候幫著叼工具,有時候在工地上跑來跑去,機械腿“咔噠”作響,給忙碌的人們添了點樂趣。
這天下午,五特正在隧道里查看城門的進度,王林突然跑過來,臉上滿是興奮:“五特先生,隧道那頭的山壁已經很薄了,再挖幾下就能打通一個小孔!”
五特心里一緊,立刻跟著王林往隧道深處走。越往里面走,“叮叮當當”的砸石頭聲越響,火星濺得滿地都是。走到最深處,只見幾個工人正拿著錘子,小心翼翼地砸著山壁——那山壁薄得像一層紙,透過石縫,能隱約看到外面的光亮。
“停下。”五特喊道,工人立刻停下手里的錘子。他走到山壁前,指尖的靈智核泛起淡藍的光,開始掃描外面的情況——還是那些光禿禿的黃土坡,還是那些面黃肌瘦的流民,只是比上次掃描時多了些帳篷,還有人在坡上種了些小苗,看起來像是在嘗試種地。
“怎么樣,五特先生?”王林湊過來,眼里滿是期待,“能打通嗎?”
五特收回靈智核,轉身對禾滿倉說:“城門修得怎么樣了?”
禾滿倉立刻回答:“已經修到一半了,再過三天就能完工。”
“那就再等三天。”五特說,“三天后,城門完工了,再打通這個小孔,到時候我先和那邊的流民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徹底打通隧道。”
王林點點頭:“行,五特先生,我這就吩咐下去,先不修這山壁了,去幫著修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