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連忙搖頭:“那都是神話傳說,哪有人真能起死回生?大人,咱們還是現實點吧。”
烏達郎頹然坐在椅子上:“現實?現實就是我兒躺了三年,我這個城主當得像個笑話!”他突然抬頭看向李郎中,“你再把一次脈,就一次,仔細點!”
李郎中不敢推辭,連忙走到床邊,伸手搭在烏布的手腕上。過了半晌,他臉色越來越白:“大人……公子的脈……好像比上次更弱了。”
“什么?”烏達郎猛地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脈相虛浮,像是隨時要斷了似的。”李郎中的聲音都在抖,“要是再找不到法子,恐怕……恐怕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烏達郎沉默了,房間里靜得能聽到燭火“噼啪”的聲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你先回去吧,要是想到什么法子,隨時來告訴我。”
李郎中如蒙大赦,抱著藥箱匆匆走了。烏達郎走到床邊,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發,眼眶漸漸紅了:“布兒,爹一定會找到人治好你的,一定。”
躲在窗外的五特收回靈絲弦,心里已有了答案——這黑氣確實是夢魘,但和永熙城的那只不同,這只的氣息更弱,像是被什么東西束縛著。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腦海里卻在琢磨:“那道士沒理由跑到這里來,難道夢魘還能自己到處跑?明天再來看看,這病,也只有我能治。”
左拉拉村:城主府的求醫帖
城主府門前的告示欄前圍得水泄不通,五特擠開人群時,那張泛黃的求醫帖正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帖子上的字跡遒勁有力,末尾蓋著烏達郎的城主大印,墨跡還帶著幾分新鮮。
“城主府公子烏布,昏睡三年多,尋天下名醫診治。若能喚醒公子,賞黃金百兩,贈良田千畝。”識字的村民念得唾沫橫飛,周圍的人嘖嘖稱奇,卻沒一個人敢上前揭帖。
“三年都醒不過來,怕不是早就沒救了?”
“聽說前陣子來的游方道士,治了三天就被打出府了,隔天還死在了亂葬崗。”
“這病邪門得很,誰敢去蹚渾水?”
五特指尖暗紋輕輕跳動,靈智核早已掃過城主府的方向——那團濃郁的黑氣在府內盤踞,比永熙城吳大龍閨女身上的夢魘強了數倍,邊緣還泛著詭異的紫黑色,像活物般蠕動。他伸手,指尖剛碰到那張求醫帖,就聽身后傳來一聲大喝:“慢著!”
轉身一看,兩個穿鎧甲的衛兵正快步走來,腰間的刀鞘撞得“哐當”響。“你是什么人?敢揭城主的求醫帖?”領頭的衛兵上下打量著五特,見他穿得普通,眼神里滿是懷疑。
五特沒說話,只是指尖一挑,那張求醫帖就飄到了他手里。他折好帖子塞進懷里,淡淡道:“我能治烏布的病。”
衛兵對視一眼,顯然不信,但還是把他帶到了城主府。穿過層層庭院,五特在臥房外見到了烏達郎。城主身材魁梧,國字臉繃得像塊鐵板,下頜的胡茬又粗又密,看到五特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就是揭帖的人?”
“是。”五特點頭,“我叫五特。”
“你多大年紀?行醫多少年了?”烏達郎的聲音帶著審視。
“十八歲,年紀不重要,能治病就行。”五特徑直走向臥房,“先帶我去看公子。”
烏達郎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臥房的門。床上躺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臉色白得像紙,雙目緊閉,胸口微微起伏,那團紫黑色的黑氣正盤踞在他心口,隨著呼吸輕輕蠕動。五特剛走近,黑氣突然劇烈翻騰起來,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什么?”烏達郎下意識地擋在五特身前。
“夢魘。”五特的聲音沉了下去,“比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都強。”
“夢魘?”烏達郎愣了愣,“是山里的精怪嗎?三年前布兒說在朝井山看到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它?”
五特點頭:“大概率是。這夢魘已經和你兒子的魂魄纏在一起了,強行剝離,你兒子會立刻沒命。”
烏達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那怎么辦?你有辦法嗎?”
“我能先控制住它,不讓它繼續吸食公子的精氣,但要徹底治好,需要時間。”五特指尖靈絲弦探出,在烏布周身布下一道淡藍色的光罩,黑氣撞在光罩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光罩能撐多久?”烏達郎盯著光罩,眼神里滿是緊張。
“最多三天。三天內,我需要找到一樣東西。”五特說。
“什么東西?只要我能弄到,絕不推辭!”烏達郎連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