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特沒說話,直到走到隧道口,才停下腳步往深處望——油燈的光在遠處晃悠,工人們清理碎石的“叮當(dāng)”聲順著風(fēng)飄出來,聽起來一切正常。可靈智核的感應(yīng)不會錯,方才那震顫,是有人在山壁的另一頭敲擊,只是力道很輕,隔著厚厚的巖層,只有靈智核能捕捉到。
“王林呢?”五特轉(zhuǎn)頭問迎上來的禾滿倉。
“在最里面盯著呢,說山壁薄得能透光了。”禾滿倉擦了擦汗,手里還攥著城門的圖紙,“城門的鋼筋都立起來了,再過兩天就能封頂。”
五特沒接圖紙,徑直往隧道深處走。越往里走,靈智核的震顫越明顯,那敲擊聲也漸漸清晰起來——不是黑山城工人的大錘,而是小鑿子敲石頭的“篤篤”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有人在試探著挖什么。
“停手!都往后退!”五特剛走到最深處,就對著正在清理碎石的工人喊了一聲。王林正蹲在山壁前,用小錘子敲著石縫,聽見聲音嚇了一跳:“五特先生?咋了這是?”
五特沒理他,徑直走到山壁前——石縫里透進來的光比昨天更亮了,隱約能看見對面黃土的顏色。他指尖的靈智核泛起藍光,輕輕貼在石壁上,下一秒,眉頭就擰成了疙瘩。
“對面有人?”虎濤湊過來,聲音壓得很低。
五特點點頭,聲音沉得像隧道里的石頭:“不止一個,大概五六個,拿著小鑿子在挖山壁,看起來不像流民,倒像是……勘探的。”他能透過巖層“看”到對面的景象——幾個穿著短褂的漢子,手里拿著鐵鑿,正小心翼翼地敲著石壁,旁邊還放著一張畫滿線條的羊皮紙,上面畫的,赫然是黑山主山脈的輪廓。
王林頓時急了:“那咋辦?他們要是挖通了,不就發(fā)現(xiàn)咱們的隧道了?”
“別慌。”五特收回手,藍光漸漸散去,“他們不知道咱們在這邊,挖的位置偏了點,離咱們的隧道還有兩丈遠。”他轉(zhuǎn)頭看向虎濤,“你帶兩個人,從隧道側(cè)面繞出去,往黑山主山脈的背面走,看看這些人是從哪來的,跟誰一伙的。”
虎濤立刻點頭:“好,我這就去。”
“小心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五特叮囑道,“要是他們?nèi)硕啵瑒e硬拼,趕緊回來報信。”
虎濤領(lǐng)了命,轉(zhuǎn)身就帶著兩個侍衛(wèi)往隧道外走。五特又看向王林:“把這附近的工人都撤到城門那邊去,留兩個人遠遠盯著,只要對面的敲擊聲不停,就隨時報信。”
“好嘞。”王林趕緊點頭,轉(zhuǎn)身去安排了。
等工人都撤得差不多了,隧道深處只剩下五特和小狼。五特蹲在山壁前,指尖再次泛起藍光——這一次,他看得更仔細了。對面的漢子們挖得很小心,每敲一下都要停下來聽一會兒,像是怕驚動什么。羊皮紙上除了山脈輪廓,還有幾個密密麻麻的小字,五特瞇著眼看了半天,才認出是“鐵礦脈”三個字。
“原來是沖著鐵礦來的。”五特心里松了口氣,又立刻提了起來——黑山主山脈的鐵礦脈是黑山城的命脈,要是被外人發(fā)現(xiàn)了,麻煩就大了。
小狼突然對著山壁“嗷嗚”叫了一聲,機械腿“咔噠”碰了碰五特的手。五特抬頭一看,只見石縫里的光突然暗了下來,對面的敲擊聲也停了。他趕緊收回靈智核,往后退了兩步,對著遠處的兩個工人使了個眼色。
沒過多久,一個工人就跑了過來:“五特先生,對面的人好像走了,敲擊聲沒了。”
五特點點頭,走到山壁前,再次用靈智核掃描附近三十里內(nèi)情況發(fā)現(xiàn)——對面的黃土坡上,那幾個漢子正收拾東西往坡下走,羊皮紙被卷起來塞進了懷里,看起來像是要回去了。
五特心想對啊,用靈智核讀取記憶靈絲弦控制他們讀取他們的記憶,看看他們是哪的人!另一邊究竟是什么地方!五特馬上用靈智核讀取記憶靈絲弦直接進入了其中一個男子身上!這個人名叫世茂!濱江鎮(zhèn)人,是勘探員再找黃金礦!五特心想這里沒有黃金礦,這就沒事了!其余的記憶也沒啥用,五特就收回靈絲弦!
“看來這鐵礦脈,不止咱們知道。”五特站起身,往隧道外走,“虎濤回來之前,咱們得把防御做好。王林,把隧道口的城門再加固一層,用鉻金屬板貼在里面;禾滿倉,把糧倉的糧食再清點一遍,準(zhǔn)備點干糧和水,這里要不間斷值守,千萬不能離開人,這里修幾個石頭房屋,值守的人要四個人,沒個人每天二十文錢,虎濤城主這個由你負責(zé),在備一匹快馬,有問題直接聯(lián)系城主府。”
兩人趕緊點頭,轉(zhuǎn)身去忙了。五特走到隧道口,這隧道長二十多里,多安排安裝幾個隧道門,最外邊的幾個門修好后,門上貼滿石頭,這樣在外邊看上去像一體的山脈就行,還有邊上弄一個小孔,以后打通隧道出去前先看看有沒有人再出去,五特看著遠處的黑山拉拉主山脈,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對面的人不知道隧道的存在,可他們知道了鐵礦脈,用不了多久,就會帶更多人來。到時候,隧道打不打通,都得面對一場硬仗。
小狼蹭了蹭他的手,機械腿“咔噠”響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他。五特摸了摸小狼的頭,指尖的靈智核再次泛起藍光——這一次,他要掃描得更遠,看看那幾個漢子……
靈核歸程·山城新貌
五特站在谷口的緩坡上,指尖靈智核的藍光順著路面鋪展開,像一層薄紗裹住整段山路。新鋪的青石板縫隙里還嵌著未清理干凈的碎石,兩側(cè)剛砌好的排水溝泛著濕潤的灰泥色,周奎正指揮工人往護欄的立柱里灌混凝土,鐵锨翻動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
“五特大人,您看這護欄高度咋樣?”周奎抹了把臉上的汗,指著剛立起來的木護欄,“按照您的圖紙,做了三尺高,還加了橫檔,馬車蹭到也不怕。”
五特沒說話,走到護欄邊,靈智核的藍光掃過立柱底部——混凝土還沒干透,和山體的銜接處有一道細微的縫隙。他伸手敲了敲護欄,聲音發(fā)空:“底部再用鋼筋加固,和山崖的巖層釘在一起,不然雨季一泡,容易松。”他頓了頓,又指向山崖立面,“那些突出的石塊都鑿掉,再抹一層水泥,防止風(fēng)化掉下來砸到馬車。”
周奎趕緊掏出炭筆,在手心的圖紙上畫著記號:“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弄,保證三天內(nèi)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