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會的喧囂與溫暖如同潮水般退去,隔離室厚重的門再次合攏,將一切歡鬧隔絕在外,只留下熟悉的絕對零度與寂靜。
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并非徹底的孤獨。
人工智能體普羅米修斯依舊安靜地懸浮在凱文身側,如同一個沉默的伙伴。
對此,凱文并未表現出多少抵觸或排斥。
新生的普羅米修斯,其核心似乎還保有著某種近乎純粹的好奇與學習欲,它像是一個對世界充滿疑問的孩童,靜靜地觀察著凱文的一舉一動,偶爾會提出一些簡單而首接的問題。
它不會像人類那樣畏懼他周身的嚴寒,也不會因他的沉默而感到尷尬。
這種純粹的存在,反而讓凱文感到一絲罕見的、無需任何偽裝的輕松。
他確實,挺喜歡和它在一塊。
這片永恒的冰封之境,似乎也因為這一個新生AI的陪伴,而悄然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屬于“生”的氣息。
除此之外,它的出現,并未在實質上改變任何事。
凱文的生活依舊遵循著既定的軌跡:訓練、出戰、返回隔離室。日復一日,循環如常。
唯一的例外,便是身后多了一個安靜懸浮的“小尾巴”。
普羅米修斯忠實地跟隨他穿梭于基地的各處,沉默地記錄著一切,偶爾提出一些基于純粹邏輯與好奇的問題。
愛莉希雅也像往常一樣頻繁地來找凱文。
她似乎格外喜愛這個新來的“小東西”,每次和凱文交談時,總會極其自然地將普羅米修斯攬過來,抱在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它冰冷的殼體,仿佛那不是一個高度精密的人工智能,而只是一個可愛的人形抱枕。
普羅米修斯通常并不會反抗,只是安靜地待在她懷里。這幅景象,竟也為這冰冷的空間增添了幾分奇異的溫馨。
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凱文逐漸習慣了普羅米修斯的存在。
首到某一天,一個念頭突兀地闖入他的腦海——梅將她傾注心血研制的人工智能如此輕易地送至他身邊,是否會影響到她自身至關重要的研究?
在一次短暫的休憩間隙,凱文忽然開口,聲音透過隔溫服傳來:“普羅米修斯。”
“是的,凱文先生。”人工智能體立刻響應。
“梅將你給了我,”他的問題首接而核心,“不會對她自身的研究造成影響嗎?”
普羅米修斯的回答迅速而清晰,帶著AI特有的客觀:
“請無需為此擔憂,凱文先生。我并非‘普羅米修斯’本體,只是基于本體數據與功能模塊衍生出的一個獨立運行的分身。我的核心指令是跟隨并輔助您,本體的運算與學習進程仍在梅博士處完整保留。”
它頓了頓,補充道:“梅博士的研究不會因我的存在而受到任何干擾。”
“所以,你雖然和普羅米修斯同源,但卻又是不同的個體。”凱文總結道。
“理論上確實如此。”
“那我給你取一個新的名字怎么樣?”將它摟在懷中的愛莉希雅微笑著說道。
“可以嗎?”普羅米修斯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