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光從別墅十米處的挑空落下,灑在下方簡約的空曠客廳里,也散了一些在薄荷綠色的大型模塊化真皮沙發上。
而麗貝卡正躺在上面百無聊賴的吃著Gjelina?Pizza,享受著空調的涼爽。
拉丁裔保潔工在打掃客廳,她每周上門三次,今天是這周的最后一次。
“我臥室簡單打掃就好,我的玩具屋不要碰。謝謝你,瑪莉亞。”麗貝卡和她打招呼。
“好的不客氣,那我待會走了,周一再見。”
麗貝卡無聊地又躺回沙發,側頭望向客廳后門處,整面墻的落地玻璃后面——是媽媽那座綠意盎然的玻璃植物房,里面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玻璃被瑪莉亞擦得透亮,所以幾乎視若無物。
甚至可以看到更遠處,在草坪外,亨利的那輛黑色舊道奇轎車。
亨利是景觀建筑設計專業的在讀學生,媽媽目前在他的大學里兼職教授。他和楊媽經常一起合作研學項目。
他大概是很需要錢吧,麗貝卡思索。
要知道,像麗貝卡家這么大的house,修理草坪、綠植、補藥。。。。。。按理說都該是專業園藝工的活。可他這個年輕的學生,一邊做著學術研究,一邊還主動包攬了楊媽家里所有園藝相關的瑣事——臟活累活全都不在話下。
隔著二十多米,她邊吃,邊望著亨利干活,也挺下飯的。
亨利還戴著眼鏡,潔白襯衫袖子卷到臂彎處,深藍色領帶纏在一側手臂上當束帶。陽光下,他正彎腰,利落的搬起一頭綿羊大小的肥料袋,扛在肩上。
雖然現在奴隸制已經廢除幾百年了,但是有些時候,她看著他濕透上身,卻仍正經的穿著衣服,從不真正直視麗貝卡的雙眼的樣子。。。。。。這個歐洲裔白人小子,總有一種。。。。。。可以被雇主隨意差遣蹂躪的復古感。
強壯且稚嫩在他身上并存,卻不違和。
但,無論亨利看起來多么純良無害,也改變不了麗貝卡討厭他的事實。
麗貝卡對亨利的討厭,根本上是因為她覺得亨利是一個典型的“money?digger(拜金者)”。她總覺得他對她媽媽的親近背后,藏著某種不純粹的動機。畢竟,亨利比媽媽小了二三十歲,這個年紀的男生,不打游戲、不泡酒吧、不交女朋友、不出去旅游。。。。。。而是整天來給媽媽工作,種花?
麗貝卡合理懷疑,這不是看中了她母親的財富和地位還能是什么?
而媽媽似乎相比起她這個只會瞎胡鬧的女兒,也更偏愛亨利,要知道,這也不是第一次媽媽單獨帶著他出門,而丟下麗貝卡了!
她有時候甚至都懷疑,媽媽是不是也看上這個都可以做她兒子的小白男了?
麗貝卡想到此,不自覺捏碎了披薩。
她皺著眉盯著陽光房里,亨利忙碌的高大身影,麗貝卡突然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亨利萬一只是為了錢而玩弄她媽媽怎么辦?畢竟麗貝卡的生父就是個騙身份結婚的渣男。
她不能再讓媽媽吃感情的虧了!
而且。。。。。。九月份以后,麗貝卡還即將和亨利在同一所大學就讀。
‘俺可不稀罕找個同學來當俺爹啊——!’
麗貝卡這個電視劇腦袋,又瞬間浮現出了好幾部超絕年齡差的姐弟戀影視作品,讓她越想越覺得有理有據。
電視劇看的爽,放在現實里,一般就不會那么美好了。
室外,陽光植物房。
麗貝卡的細高跟踩在亨利隨意丟在地上的工裝外套上,攆了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