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邏輯中,索菲婭已經別無選擇,但這只是“我的邏輯”,客觀上我們掌握的信息量不同,她是有可能想到其他途徑的。
所以在“坐實”了索菲婭的背叛之后,我還在一刻不停的持續施壓。
威脅和壓力,會讓索菲婭陷入一種焦慮的狀態,而人在這種極端情緒的狀態下,很難完全保持理性進行思考——至少在當下這段時間里,她不會想到太多。
幾分鐘后,一只手在黑暗中捂住了我的嘴,接著對面傳來一聲情緒復雜的微弱嘆息:“你想讓我做什么?”
“……先講講你的故事吧。”
我慢慢拿掉臉上的手:“比如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活?”
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是什么,這個樣子也能叫‘活’嗎?”
“……”
我咂了咂嘴沒說話,其實我這時候還沒怎么聽懂,但我知道索菲婭很快就會坦白,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繼續。
索菲婭這次沒再回避,又或許是那些事情在心里憋了太久,很快就從1960年開始講了起來——是的,1961年。
1960年2月到1985年7月,是她作為索菲婭·伊萬諾夫·伊萬諾維奇而存在的時間,也可以理解為她的第一段人生。
那個年代的生活普遍比較簡單,所以那也是索菲婭所有的人生經歷中,最簡單純粹的一段。
以至于在那段人生的前21年里,唯一讓索菲婭印象深刻的,就只有留學期間短暫參與的、科拉半島的超深鉆孔項目。
1981年,21歲的索菲婭留學歸來,進入某地質研究所工作,之后經人介紹與丈夫相識、結婚,并在同年生下了我師妹莊湘的父親。
也是在這一年,由郭守敬帶隊的、針對“鬼地震”的專項科考隊成立,并在一系列的調查研究中,發現了“震源深度65公里”的情況。
確定震源,下一步自然就是研究震源。
當時國內的超深鉆孔技術并不發達,這方面的專業人才很少,所以即便索菲婭的資歷和經驗都不足夠,也還是被選召進入了科考隊。
再之后就到了1985年,也就是“0713鬼地震”夢境中的時間點。
在介紹當年的真實情況之前,索菲婭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嘶”了一聲:“你之前說,你去過黃家村那個夢境,那你認識一個叫陳月泉的人嗎?”
“認識,但不算太認識。”
我苦笑一聲:“在那個夢境里,我就是用了陳月泉的身份,所以我對他的了解都是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