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幾個少年郎頭上戴了白布,為學堂先生披麻戴孝。
葬禮很是隆重。
待葬禮過后,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便被擺了出來。
學堂里唯一的先生過身了,那么,這些學生往后去哪里讀書?
喻家幾個哥兒,一下子又成了沒書讀的狀態。
周五娘愁得頭發都要白了,她跑來喻家,同衛婆子她們絮絮念著,她兒子將來是要考狀元的,這會兒沒書讀了,日后可怎么辦?
白曉鳳隱晦的撇了撇嘴。
她還記著桂哥兒同她說的,王乾安根本就考不過她家柳哥兒的事。
連她家柳哥兒都比不過,還說什么狀元不狀元的!
但這會兒也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王乾安沒地方讀書,她們喻家四個哥兒,也沒地方讀書,她們面臨的困境是一樣的。
“眼下只有兩個法子……”周五娘愁得不行,“一是去三十里地外的村子,那邊有個學堂,但聽說那位先生愛喝酒,經常醉醺醺的給孩子們上課。再來,就是去縣里頭找個學堂……但往縣里去,少說要走一個來時辰的路,天天這樣走,孩子們根本扛不住啊。要是住在學堂里,那這花費,就更大了!”
衛婆子也在為這事發愁。
倒是喻家幾個哥兒意志堅定的很,很快做出了選擇。
槐哥兒是大哥,他同衛婆子道:“奶奶,我們去縣里讀書!每日再早起一個時辰便是了。我們讀書不怕苦,有句話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些都是磨煉罷了。”
其余三個喻家少年郎也紛紛應道。
白曉鳳卻是有些舍不得了。
桂哥兒還不到八歲,柳哥兒身子又弱一些,這每日走那么遠的路……
但衛婆子被幾個孫子感動,直接拍了板:“成!你們愿意去縣里讀書,那咱們就去縣里讀書!只一點,這條路既然是你們選的,你們就好好堅持走下去!”
四個喻家少年郎眼神堅定,齊齊應是。
他們心中有各式各樣自己想做的事,但,不認字不讀書不明理,那可不行。
周五娘見喻家幾個哥兒都選了去縣里頭讀書,她有些被震撼,卻又有些躑躅。
等回了家,周五娘問兒子王乾安:“……兒啊,你咋選?”
王乾安倒沒有先回答周五娘的話,他問周五娘:“娘,喻永柳他們怎么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