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正在給威北侯夫人端了參湯過來。
威北侯夫人一見那參湯,就皺眉問道:“今日的參湯用的血參怎么跟我平時用的不大一樣?怎么回事?”
婆子苦笑道:“夫人,往常您用的血參,都是龔姑娘送來的。那都是龔姑娘商隊去西域那邊運來的精挑細選過的。前些日子龔姑娘跟咱們七少爺退了親,廚房去外頭采買許久,都沒能買到那樣品相的……”
眼下老夫人管家,他們各院吃穿用度各有定例,威北侯夫人平時進補用的血參,顯然是超規格的。按理說,這種應該是由有需要的主子自掏腰包。
極品些的血參有倒是有,但那個價格……
威北侯夫人心煩意亂,拉下臉來:“算了,也不缺她那幾口血參!”
婆子不敢說旁的,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卻在心中嘀咕。
之前夫人吃著用著人家龔姑娘的紅參時,怎么不說這話呢?
還有她們的七少爺,也真是心里沒個數。
他也不看看,他們主院平時享了人家龔姑娘多少好處,就是喂條狗,狗都知道搖尾巴呢人,哪里會像她們七少爺這樣,一邊理所當然的享著人家龔姑娘帶來的好處,一邊又捏著鼻子嫌人家滿身銅臭味——
婆子一想到每次那位龔姑娘過來塞到她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以后怕是再也不會有了,心里就難受得很,恨不得打醒那心里沒半點逼數的七少爺。
也不知是不是婆子心里的嘀咕被老天爺聽見了,她們家那心里沒半點逼數的七少爺這會兒風風火火的喊著“娘”,闖了進來。
威北侯夫人起身迎了上去,有些嗔怪道:“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風風火火的?……看你頭上的汗。”
威北侯夫人拿著帕子去擦周云益頭上的薄汗,周云益沒有躲,在威北侯夫人幫他擦完汗后,他從懷里取出帕子包裹好的暖玉,獻寶似的呈給了威北侯夫人:“娘,你看,這是什么?”
威北侯夫人一看,“咦”了一聲:“這倒是好東西。這……是暖玉?”
威北侯夫人拿在手里,顯然很是開心。
暖玉在京城算得上是罕見,威北侯夫人也就只在龔晴娘那兒見到一塊。
“這是我兒給為娘的?”威北侯夫人又驚又喜。
周云益看到威北侯夫人臉上那毫不作偽的歡喜之意時,心頭略過一抹極細微的心虛來。
但很快,他理直氣壯的承認:“是啊娘,我逛街的時候,看到這塊暖玉,這暖玉可比龔晴娘那塊好多了,也大多了。娘,當時我就想著,以您威北侯夫人的身份,合該有這么一塊暖玉才是。”
威北侯夫人被周云益哄得眉開眼笑:“好啊你小子。我就說,你讓你長隨回來支銀子做什么。問你那長隨他也不說,原是為我買這塊暖玉呢?”
威北侯夫人歡喜極了,雖說這極品的水霧暖玉,在沁色上與她身上的極品翡翠還不能相比,但威北侯夫人依舊喜不自禁。
畢竟是兒子的孝心啊!
“就是,娘……”周云益摟住威北侯夫人的肩膀,嬉皮笑臉道,“我當時買這暖玉,花了些銀子,不太夠。偏生那家店又不讓掛賬,我就找朋友先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