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婆子從籃子里取出那一半要給神仙供奉的貢品,擺在了供桌上。
槐哥兒打量著四周,衛婆子又催了一聲,這才跪在神仙像前的蒲團上,還在那跟柏哥兒咬耳朵:“看著跟旁的道觀沒什么區別啊,咱娘還有兩位嬸嬸好像都挺信這里的,說這里靈驗……”
柏哥兒近些時日一邊上學一邊在喻家商肆里幫著看店賣貨,他待人親切大方,賣東西跟聊家常一樣,好些嬸子伯娘的都喜歡來他這買東西,順道聊天。柏哥兒壓低了聲音順口回道:“我昨兒還問了幾位常來買東西的大娘,她們都說沒聽說過這兒。我同她們說這兒靈驗,她們還是下次也要過來拜拜……”
“哎呦!”
衛婆子過來,往槐哥兒柏哥兒頭上一人敲了一下。
兩個人高馬大的孫子,跪在神仙前頭說小話,像什么樣!
衛婆子瞪了兩個孫子一眼,示意他們好好跪著,槐哥兒柏哥兒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的跪在神像前頭,雙手合十拜了拜,閉眼默念著自己的愿望。
“也沒見著那位老道長……”衛婆子四下環顧,嘟囔道,“難道今日老道長又不在?”
杏杏自告奮勇:“杏杏去宴哥哥那看看,說不得道長爺爺在那邊!”
衛婆子沒多想,知道杏杏對這一塊熟得很,擺了擺手:“去吧!”
杏杏從蒲團上爬起來,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跑。
今兒天氣冷,她穿得又厚實,跑起來就像一顆小棉團子。
危時宴在院子里練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顆白白的棉團子,臉上滿是歡快驚喜的笑,口中喊著“宴哥哥”,從枯寂的院門外朝他奔來。
危時宴臉上不禁帶出幾分笑來。
他收了劍,默默的等著杏杏跑過來。
杏杏跑得氣喘吁吁的,朝他彎眉一笑,小臉蛋肉肉的,這一笑,更顯得奶呼呼:“宴哥哥,你又在練劍呀!”
危時宴把劍收進劍鞘,劍鞘上還掛著先前杏杏送他的那個簡陋的驅蟲香囊。
他道:“也沒旁的事做。”
頓了頓,危時宴又道:“倒是你,聽說你差點被人騙去成親了?”
危時宴打量一眼也就他腰一般高的小豆丁,皺眉道:“你還這么小,以后要注意些,別再被人騙了去。”
杏杏茫然的搖了搖頭:“杏杏也不知道呀。不過,爺爺奶奶又把杏杏找回去啦!”
見杏杏一副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危時宴覺得自己問的著實是有些傻。
他索性不再問,想著自己屋子里有什么能投喂杏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