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鳴臉色更差了些。
但他又不能把人家一個將軍晾在外頭,還是咬著牙讓人把槐哥兒請進了府。
待槐哥兒進來,杏杏立馬歡歡喜喜的迎了上去,然后嘀嘀咕咕的同槐哥兒說了范娉芳在楊家的遭遇。
范家姐弟同喻家的孩子關系向來不錯,槐哥兒一聽就怒目圓瞪,罵楊哲鳴:“無恥!你現在就去把和離書簽了,不然我拆了你家!”
說著,槐哥兒輕描淡寫的按著桌沿一掐,桌子上竟是留下了兩道印子,可見他手勁多大!
槐哥兒這一身血煞氣是從戰場上拼殺數年沾染上的,楊哲鳴這書生哪里熬得住,生怕自己腦袋也落得個跟桌子一樣的下場。
他當即腿軟發抖,忙不迭的去書房跟范娉芳寫了和離書。
杏杏就在一旁看著,見楊哲鳴快寫完了,也沒提到嫁妝的事,不滿道:“快寫清楚!嫁妝由女方悉數帶回!”
杏杏重重的點出“悉數”二字來。
被這么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呵斥,楊哲鳴臉上還有些掛不住,但槐哥兒兇神惡煞的也瞪過來,他是屁都不敢放一個,趕忙按照杏杏說的,在和離書上妥帖的寫上這個。
寫完后,楊哲鳴忍辱負重的取出一方印泥,印了手印。
范娉芳也是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見菱姐兒,還有她的嫁妝,都在這和離書上有所表現,她眼神落在最后那行“自此婚姻嫁娶兩不相干”上,熱淚沖破了眼眶,沿著臉頰落下。
范娉芳一邊高興的落淚,一邊也按了手印。
雖說后頭還要去官府拿這個和離書更改結契文書,但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這已經就算是和離了。
范娉芳對此結果很是滿意。
杏杏跟槐哥兒也滿意的很。
只是今日不算早了,菱姐兒又還在睡著,范娉芳還要再留在楊家幾日清點嫁妝,不能跟杏杏槐哥兒一道回馬坡縣。
“范姐姐,那我跟大哥哥就回了。”杏杏與范娉芳告別,眼神真摯,“愿你以后都能跟菱姐兒高高興興的活著。”
范娉芳眼神中沁著淚,嘴唇微微動了下,似是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含淚笑著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槐哥兒帶著杏杏回了馬坡縣,杏杏是會騎馬的,她心中出了一口郁氣,暢快的很,便跟槐哥兒手下的兵卒借了一匹馬,同槐哥兒一道騎馬回的柳家別莊。
因著要一道進京,這幾日柳家別莊的人也在收拾東西,收拾的也差不多了,不出意外,過兩日就要動身去京城了。
杏杏今日跟絕大多數有交情的姐姐道了別,這會兒回了柳家,再一想今日的事,多少還是有些悵然的。
杏杏道:“明兒得去趟無名道觀。”
槐哥兒窺了一下杏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