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時卿笑道:“兒子前些日子一直在忙,倒是沒注意太多。不過,先前那喻永槐去兵部報道的時候,兒子正好去兵部辦事,遠遠的看了他一眼……”
聶皇后立時激動的問:“那喻小將軍生得如何?”
危時卿回想著:“生得好像還挺不錯的。個子挺拔,比兒子還要高一些,生得很是英武。雖然健壯,但也不是五大三粗的樣子……”
聶皇后不由得跟著危時卿的描述在心中勾畫喻永槐的樣子,又忍不住有些出神:“聽著是個不錯的兒郎……阿宴離宮前就不太愛講話,也不知道他們日常是怎么個相處。阿宴不會把人家喻小將軍給氣跑吧?”
危時卿想起弟弟離宮前,小小的人兒沉默的爬進秦供奉駕著的馬車,最后趴在車窗上,紅著眼沙著嗓子,跟他說大哥別送了的樣子。
危時卿心里像是沉木泡在水中,慢慢浸出的黃水那般,苦澀慢慢泛開。他心里默默決定,先讓工部的人緊著喻永槐的宅子修葺一下,雖說他父皇也說了逾制不要緊,但這種事,能避還是避一些的好。
聶皇后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對了,你說,喻家人他們跟著喻小將軍從鄉下來到京中赴任,這內宅中肯定少了個對京中后宅知根知底的吧?”
聶皇后只開了個頭,危時卿就一下子猜到了聶皇后想做什么。
危時卿卻是搖了搖頭:“母后,這送個大些的宅子還能說是軍功封賞。您要是送了人過去,怕是不出一日整個京城的權貴都要知道喻家不對勁了。想來二弟也不想看到這樣。”
聶皇后一下子有些失落。
阿宴是她跟嘉正帝最最最虧欠的兒子,她也想替阿宴辦些事。
危時卿不忍看到母親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失落,想了下,溫聲提議道:“母后,等喻小將軍得了封賞,想來要給他娘或者祖母提請誥命的,到時候您記得提醒父皇一聲,讓他敲打著下面的人,別卡喻小將軍女眷的誥命……這樣,日后您召見內外命婦進宮覲見的時候,自是可以順理成章的見到喻家女眷。到時候您可以適當表現出對喻家女眷的喜愛來,這就足夠了。”
聶皇后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來:“對哦,還是阿卿腦子轉的快。”
兩人正說著話,一道紅衣身影躥了進來,跑得特別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攆他一樣:“母后!兒臣聽說太子哥哥來了?”
聶皇后只聽到那聲音,就露出有些頭疼的眼神來。
危時卿有些失笑:“阿佑,你都已經快十二歲了,就不能穩重一些么?”
紅衣颯爽的小少年剎住腳,對上危時卿滿臉是燦爛的笑:“大哥!你不是說過兩天有空了帶我出宮去跑馬嗎?”
聶皇后頭痛道:“阿佑,你過來,我正要找你呢。”
危時佑一看聶皇后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正要腳底抹油往外溜,卻被危時卿抓住后衣領,丟到了聶皇后懷里。
聶皇后扭著危時佑的耳朵:“昨兒白妃還來告狀,說你嚇唬你六弟,說是有蛇往你六弟褲腿里鉆,嚇得你六弟跳進了池子,是也不是?”
危時佑咳了一聲,眼神游移:“母后,你也說了,是六弟自己跳進池子的……”
“危時佑!”聶皇后板著臉叫了危時佑的全名。
大概所有為人子女的,聽到爹娘喊自己全名都會悚然一驚。
危時佑這才老實下來:“誰讓六弟說,二哥是個災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