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李三終于從巨石后走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狂跳的心臟,臉上擠出一個他這輩子所能做出的、最和善、最真誠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散修道袍,對著蘇辰的方向遙遙拱手,整個身體微微躬下,姿態(tài)謙卑到了極點。
“這位……呃……寶物前輩!”李三斟酌著用詞,聲音洪亮而恭敬,“晚輩李三,乃一介散修,途經(jīng)此地,被前輩的神威所吸引,絕無半點冒犯之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那口石棺的反應(yīng)。
然而,石棺靜靜地停在原地,金屬光澤在月華下顯得冰冷而深邃,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仿佛真的是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
李三心中有些打鼓,這劇本和他預(yù)想的不太一樣。但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自己的表演。
他這番話,既是示弱,也是在試探。他想知道,這件至寶的靈智,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
蘇辰的意識中,清晰地“聽”到了李三的話。
但他無法理解其中復(fù)雜的情緒,比如“尊敬”和“示弱”。他的器物思維將這些話語分解為一串串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震動。
不過,他從李三身上感知到的那股名為“貪婪”的情緒波動,卻絲毫沒有因為他恭敬的姿態(tài)而減弱分毫,反而如同被壓抑的火山,在更深處變得愈發(fā)濃烈。
這個生物在說謊。
蘇辰的意識中得出了一個簡單而直接的結(jié)論。
源自帝魂深處的戰(zhàn)斗本能告訴他,面對一個弱小、虛偽、且對自己抱有強烈企圖的敵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靜觀其變,等待他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綻。
于是,蘇辰繼續(xù)保持著絕對的靜默。
他就如同一位最耐心的獵人,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的獵物,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表演著拙劣而可笑的戲碼。
看到蘇辰毫無反應(yīng),李三心中反而一定。
“果然!它的靈智可能并不高,或者……它根本不屑于與我這種螻蟻交流!”
這個念頭讓他膽氣壯了三分。在他看來,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一個只憑本能行動的至寶,遠比一個擁有高等智慧的存在更容易對付。
他決定,進行第二次試探。
李三臉上恭敬的笑容不減,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下品靈石。
那靈石在月光下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精純的靈氣波動瞬間逸散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