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城市陷入沉睡,唯有公安局的燈火依舊通明。
陸時衍剛結束尸檢,脫下沾染著消毒水氣味的白大褂,手機便急促地響起。電話那頭,刑偵隊長趙磊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急切:“時衍,城南老城區發生命案,現場情況復雜,你得過來一趟。”
“地址。”陸時衍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快速換上便裝,抓起車鑰匙便沖出了門。法醫的世界里,從沒有晝夜之分,只要有案件,哪里都是戰場。
案發地點在城南一間廢棄的倉庫,這里曾是古董走私的中轉站,如今荒草叢生,陰森可怖。警戒線外,警車的警燈閃爍,映照著圍觀群眾驚恐的臉龐。陸時衍穿過人群,戴上手套和口罩,走進了彌漫著血腥味的倉庫。
“死者男性,年齡約四十歲,身份不明,被發現時倒在倉庫中央的木箱旁。”趙磊壓低聲音介紹,“致命傷在胸口,一刀斃命,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或腳印,只有這個。”
陸時衍順著趙磊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死者身旁散落著幾片破碎的瓷器,釉色青藍,紋路精致,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董花瓶的碎片。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碎片,借著勘察燈的光線仔細觀察。碎片邊緣鋒利,似乎是被人故意打碎的,上面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血跡。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只有口袋里的一張古董交易單據,日期是昨晚。”趙磊補充道,“我們初步判斷,可能是古董交易起了糾紛,或者是仇殺。”
陸時衍沒有說話,專注地檢查著死者的傷口。傷口整齊利落,下手精準,顯然兇手熟悉人體構造,或者有一定的格斗經驗。他又查看了死者的指甲、衣物,試圖尋找更多線索,可現場被清理得十分干凈,兇手顯然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把這些瓷片帶回實驗室,做詳細檢測,看看上面除了死者的血跡,還有沒有其他人的DNA或指紋。”陸時衍起身,語氣嚴肅,“另外,調查一下最近的古董交易市場,特別是涉及青花瓷器的交易,重點排查有前科或仇家的古董商。”
“明白。”趙磊立刻安排人手執行。
陸時衍站在倉庫中央,目光掃過四周。倉庫里堆滿了廢棄的木箱和雜物,墻角處有明顯的拖拽痕跡,似乎死者生前曾與兇手發生過搏斗。他走到墻角,蹲下身仔細查看,發現地面上有一些細微的劃痕,像是某種堅硬物體劃過留下的。
“這些劃痕很新,應該是案發時留下的。”陸時衍眉頭微蹙,“可能是兇手的兇器,或者是死者掙扎時留下的。”
他讓技術人員對劃痕進行取樣,隨后再次看向那些瓷片。直覺告訴他,這些碎片絕不僅僅是現場的廢棄物,很可能隱藏著關鍵線索。它們的釉色和紋路,讓他莫名地想起了蘇清圓工作室里那些待修復的古董。
凌晨四點,陸時衍帶著證物回到了法醫中心。實驗室里,燈光通明,技術人員已經開始對瓷片和樣本進行檢測。他脫下外套,坐在顯微鏡前,再次拿起那片帶有血跡的瓷片。
碎片上的紋路細膩流暢,釉色溫潤,顯然是件古物。他想起蘇清圓在節目里對古董的了解,或許,她能從這些碎片中看出些什么。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陸時衍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他迅速壓下思緒,專注于眼前的檢測工作。
法醫的職責是還原真相,無論線索多么隱蔽,他都必須一一挖掘出來。而此刻,他還不知道,這場深夜兇案,將會把他和蘇清圓這對契約夫妻,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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