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警局辦公室只剩下零星幾盞燈,陸時衍坐在辦公桌前,面前鋪滿了“鬼市”相關的案件資料和神秘瓷枕的檢測報告。電腦屏幕上,絲絹殘留的纖維分析圖與發簪凹槽的檢測數據反復比對,他揉了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指尖劃過鍵盤,試圖從雜亂的線索中找到關聯。
瓷枕的暗格已經被技術人員安全打開,里面藏著一小塊殘破的絲絹,上面只有半個模糊的云紋圖騰,與青銅方鼎、銅鏡上的“鬼市”圖騰同源,但又多了一道斜向的刻痕。纖維檢測顯示,這與發簪凹槽內的殘留完全一致,顯然出自同一份密信。
“到底是什么聯系……”陸時衍低聲自語,將絲絹照片打印出來,用鉛筆在旁邊標注著各種可能性。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辦公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他卻絲毫沒有察覺,滿腦子都是墨蛇的行蹤、鬼市的據點,還有那支藏著秘密的唐代發簪。
清圓閣的燈光也還亮著。蘇清圓收拾好修復工具,看著墻上的時鐘指向凌晨一點,想起白天陸時衍疲憊的神色,轉身走進廚房。她從保溫柜里拿出提前燉好的銀耳蓮子粥,又炒了兩份清淡的小菜,裝進保溫桶里,拿起外套便往警局趕。
警局門口的保安早已認識她,笑著放行:“蘇小姐又來給陸隊送夜宵啊?他這幾天可是熬得厲害,飯都沒好好吃。”
蘇清圓笑著點頭:“麻煩您了。”
走進辦公室,遠遠就看到陸時衍的身影。他背對著門口,坐姿挺拔,即使疲憊也難掩一身正氣。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堆積如山的資料上,透著一股孤勇的執著。
“還沒休息?”蘇清圓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保溫桶放在桌上。
陸時衍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柔和的暖意:“你怎么來了?這么晚了,怎么不早點休息。”
“看你白天沒好好吃飯,給你帶了點夜宵。”蘇清圓打開保溫桶,溫熱的粥香瞬間彌漫開來,“銀耳蓮子粥,還有你愛吃的清炒時蔬,都不油膩,適合熬夜的時候吃。”
陸時衍心中一暖,連日來的疲憊仿佛被這股暖意驅散了大半。他合上電腦,拿起碗筷,喝了一口溫熱的粥,清甜的滋味順著喉嚨滑下,熨帖了緊繃的神經。“還是你做的飯合胃口。”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蘇清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絲絹照片上:“瓷枕暗格里的絲絹,有什么發現嗎?”
“只有半個云紋圖騰,還有一道奇怪的刻痕。”陸時衍放下碗筷,指著照片,“技術科對比了所有‘鬼市’相關的圖騰,發現這道刻痕像是某種方位標記,但單獨看毫無意義。”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絲絹的材質很特殊,是唐代的蜀錦,和發簪的年代完全吻合,說明這兩份線索確實出自同一時期。”
蘇清圓湊近細看,指尖輕輕點在照片上的云紋處:“這個圖騰的線條走勢,和我修復發簪時看到的寶石鑲嵌軌跡很像。發簪的寶石排列看似隨意,其實暗含對稱規律,或許這半個圖騰,需要和發簪的寶石位置結合才能解讀。”
陸時衍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發簪的寶石排列是另一半圖騰?”
“很有可能。”蘇清圓點頭,“唐代工匠常將秘密藏在器物的紋飾或結構中,發簪的‘抱鑲法’不僅是工藝,或許還承載著密碼。明天我可以仔細觀察發簪的寶石布局,說不定能拼湊出完整的圖騰。”
陸時衍看著她專注的側臉,心中的欣賞再次翻涌。這個女人總能在看似無關的細節中找到關聯,用她的專業為案件打開新的突破口。“好,明天我陪你一起。”他拿起筷子,又喝了一碗粥,“有你在,總能少走很多彎路。”
蘇清圓臉頰微熱,避開他的目光,看向桌上堆積的資料:“別熬太晚了,身體要緊。線索再急,也得養足精神才能破解。”
“知道了。”陸時衍笑著應下,眼神卻不自覺地停留在她身上。深夜的辦公室里,溫熱的粥香混合著淡淡的墨香,燈光柔和,眼前人的輪廓清晰而溫暖,讓他想起綜藝錄制時并肩看星空的夜晚,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
他忽然開口:“清圓,謝謝你。”
蘇清圓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謝我什么?”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不管是案件,還是……其他。”陸時衍的聲音低沉而認真,“從綜藝初遇到現在,你總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給我支持和方向。”
蘇清圓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她慌忙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我們是伙伴,不是嗎?”
“是。”陸時衍看著她羞澀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但不止是伙伴。”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變得曖昧,只有時鐘的滴答聲在安靜地流淌。蘇清圓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慌亂中起身:“我……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送你。”陸時衍立刻起身,拿起外套。
“不用了,太晚了,你忙你的吧。”蘇清圓快步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記得把剩下的粥喝完,別浪費。”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陸時衍臉上的笑容久久未散。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桶,里面的粥還帶著余溫,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溫暖而滾燙。
回到辦公桌前,陸時衍重新打開電腦,目光落在絲絹和發簪的照片上。心中的疲憊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動力。他知道,不管未來的線索有多復雜,不管墨蛇的陰謀有多隱蔽,只要有蘇清圓在身邊,他就有信心一步步揭開真相。
夜色漸深,辦公室的燈光依舊明亮。一碗溫熱的夜宵,一場未說透的情愫,在懸疑探案的緊張氛圍中,悄然滋生出溫柔的漣漪。而那半塊絲絹上的圖騰,和發簪中隱藏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們在黎明時分,共同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