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城郊的一家24小時深夜食堂還亮著暖黃的燈光。蘇清圓剛從酒店完成加急訂單的收尾工作,一身疲憊地推門而入,點了一碗熱湯面,想驅散深夜的涼意。
面剛上桌,食堂的門又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蘇清圓抬頭,恰好與對方目光相撞——竟是剛結束案件初步偵查的陸時衍。
他褪去了防護服,換回了日常的深色外套,眉宇間還帶著未散的倦意,眼底有著淡淡的紅血絲,但眼神依舊清明。看到蘇清圓,陸時衍也有些意外,頓了頓后,徑直走到她對面的座位坐下,對老板喊道:“一碗牛肉面,少辣。”
狹小的餐桌旁,兩人相對而坐,氣氛一時有些沉默。食堂里只有其他食客的低語和碗筷碰撞的聲響,暖黃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蘇清圓低頭喝了口熱湯,率先打破沉默:“案子……有進展了嗎?”她想起白天在網上看到的消息,知道他一直在為廢棄倉庫的謀殺案忙碌。
“有一些線索。”陸時衍語氣平淡,沒有多透露案情,“你怎么這么晚還在這里?”
“處理了點工坊的事。”蘇清圓含糊帶過,不想過多提及暗中接單的事——畢竟在綜藝鏡頭外私下忙活,總覺得有些不符合“契約夫妻”的營業設定。
陸時衍沒有追問,只是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蘇清圓眼底的疲憊,想起網上流傳的她深夜堅守工坊、暗中接單的路透照,心里莫名有些觸動。這個女人看似柔弱,骨子里卻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和他印象中那些依附豪門的女人,完全不同。
老板很快端上了牛肉面,陸時衍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他吃飯的動作很利落,卻不失章法,看得出來是長期保持著規律且高效的生活節奏。
蘇清圓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猜到他大概很久沒好好吃飯了,忍不住說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陸時衍動作一頓,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隨后放慢了進食速度。
兩人偶爾閑聊幾句,大多是關于綜藝錄制的瑣事,或是非遺體驗的感受,刻意避開了各自的工作和契約婚姻的敏感話題。但這種難得的平靜相處,卻讓緊繃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
“你之前鑒定古錢幣的樣子,很專業。”陸時衍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贊許。他白天忙完案件,刷到了熱搜上蘇清圓鑒定古錢幣的片段,被她的專業和自信深深吸引。
蘇清圓愣了一下,隨即淺淺一笑:“從小跟著祖父學的,熟能生巧罷了。”提到自己的專業領域,她的眼神亮了起來,“比起鑒定,我更喜歡修復,看著破損的古董重煥光彩,很有成就感。”
“就像……揭開案件的真相一樣。”陸時衍下意識地接了一句。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一個修復古董,一個追尋真相,看似毫不相干的兩個職業,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蘇清圓反應過來,笑著點頭:“確實有點像。都是需要耐心、細心,還有對真相的執著。”
陸時衍看著她眼中的光芒,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想起案發現場的那枚木刻碎片,想起蘇清圓在倉庫里精準解讀線索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關于那個木刻碎片,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隨時可以。”蘇清圓爽快答應,“只要能幫上忙。”
這時,陸時衍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助理發來的消息,說有了新的線索需要他立刻回去處理。他拿起外套,起身說道:“我得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蘇清圓叮囑道。
陸時衍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蘇清圓:“謝謝你的……提醒。”他指的是剛才讓他慢點吃飯的事。
蘇清圓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不客氣。”
看著陸時衍匆匆離去的背影,蘇清圓心里莫名有些復雜。這場深夜食堂的偶遇,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隔閡,讓她看到了陸時衍冷硬外表下的另一面。而陸時衍坐在車里,想起蘇清圓溫暖的笑容和眼中的光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腦海中反復浮現出她剛才說的話——“對真相的執著”。
或許,這場契約婚姻,并不會像他最初以為的那樣枯燥無味。
深夜食堂的燈光依舊溫暖,而這對契約夫妻的關系,也在這場意外的偶遇中,悄然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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