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醫中心回到別墅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陸時衍推開門,客廳里一片寂靜,只有玄關處的感應燈亮著微弱的光。他換了鞋,盡量放輕腳步,避免吵醒可能還在休息的蘇清圓。按照契約規定,他們需要在綜藝錄制期間同住這間別墅,營造“恩愛夫妻”的假象,但私下里,兩人卻形同陌路。
他走到客廳沙發旁坐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昨晚的兇案現場在他腦海里不斷回放,那些破碎的瓷片、墻角的劃痕、死者胸口的致命傷,每一個細節都需要仔細推敲。他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整理案件資料,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蘇清圓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束在腦后,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倦意。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時衍,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早回來。
“早。”蘇清圓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平淡,沒有多余的情緒。
陸時衍抬了下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落回電腦屏幕上,淡淡應了一聲:“早。”
沒有多余的問候,沒有眼神的交匯,兩人之間的氣氛依舊尷尬得令人窒息。蘇清圓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里面空蕩蕩的,只剩下幾瓶礦泉水和一些速凍食品。她想起昨天忙著修復瓷片,忘了補充食材,只好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陸時衍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瓷片照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對青花瓷有了解嗎?”
蘇清圓喝水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他,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算是吧,怎么了?”
“沒什么。”陸時衍似乎又改變了主意,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隨口問問。”
蘇清圓沒再追問,轉身走到客廳另一側的沙發坐下,拿出手機開始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清圓閣的危機迫在眉睫,她必須盡快完成那筆青花梅瓶的修復訂單,拿到酬勞。
客廳里再次陷入寂靜,只剩下陸時衍敲擊鍵盤的聲音和蘇清圓滑動手機屏幕的細微聲響。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卻始終沒有交匯。
他們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或者說,是合租的室友,只在必要時進行最低限度的交流。契約婚姻的本質就是各取所需,他們都清楚這一點,也都恪守著彼此的界限。
陸時衍處理完案件資料,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他起身收拾好電腦,準備離開。走到玄關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蘇清圓。她正專注地看著手機,眉頭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節目組今天下午有錄制,記得準時參加。”陸時衍提醒道,語氣依舊平淡。
“知道了。”蘇清圓頭也沒抬地回應。
陸時衍沒再說什么,推開門走了出去。別墅里再次恢復了寂靜,蘇清圓放下手機,看著門口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這場契約婚姻,這場被迫參加的綜藝,還有清圓閣的危機,像三座大山壓在她的心頭。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撐過這些難關。但她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棄。她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陸時衍的車消失在路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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